“立民哥,我瞅著那群人,怎么像是镇上农机厂的领导班子呢?”
陈立民张望了一眼,又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牢牢盯著另一辆拖拉机:
“甭管是谁,也甭管那辆拖拉机怎么处理,那都是我老弟的事儿,咱別想著插手。”
要说之前,陈立民对於陈振东这亲戚,虚情多过真意。
但是这会儿,他心中的想法,就悄然转变起来。
谁家亲戚,能有东子那么实在啊?
一辆拖拉机,说整就整。
他这会儿看著拖拉机,儼然就像是地主老財抱著大黄鱼。
就连身边有人想要扒拉著钢架子,陈立民都恨不得將眼神黏在那手上面,死死盯著。
老支书看著屯子里的这帮小年轻,眼见他们围绕著这拖拉机咋咋呼呼,一派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又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老支书伸出烟杆子,在这帮后生的脑门上,一敲一个响:
“东子为了这辆拖拉机,想来使了不少劲。要不然你们看,这拖拉机早就可以像现在这样,卖给国营单位去了。咱们做人,得念著人家的好。”
“做人、处亲戚关係,也得有来有回。要不然,再多的情分,总会被消耗完。更別说,咱们跟东子,也不是本家人……”
屯子的年轻人听到这话,点头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叔儿,这话儿你自从看到拖拉机后,就说了不止三回了,也该停停了。”
“砰——”
老支书一烟杆子,就砸在说话人的脑门上。
“没大没小。”
他冷冷开口。
老支书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那年轻人听到后,立马不吭声了。
反倒是旁边的陈立民,在这会儿的功夫里,只能訕訕而笑。
他怎么感觉……老支书这话儿,算是在点他呢?
……
另一边。
陈振东好不容易跟农机厂的人,商量好了拖拉机的价格。
拖拉机的价格是十万,而镇农机厂的流动资金,也就在三万到八万,这会儿能够拿出来调配的,顶了天也只是三万。
因此,接下来的价钱,需要在三年之內,以分期付款的方式结清。
好在陈振东本身就没想著,利用拖拉机来攫取一大笔意外之財。
他的目的,只是以微小的代价,以此撬动养父安排好的第一重財富密码。
而现在,三万现金到手,在华国的短短时间內,他通过右手倒左手这样的操作,近利润已经达到了將近四万,以及可以打开第一重財產锁。
法尔看著陈振东的背影,此时心中有点迷茫。
这对吗?
按照陈先生的意思,不应该是陈六少回国,注重发展实体吗?
怎么眼下开局有点妖。
陈六少这是要朝著国际倒爷的路子,撒腿狂奔而去?
等到何厂长等人离开后,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欢呼了一声——
“回家咯!”
瞬间,一帮屯子里的年轻小伙子,就衝著陈振东跑来,宛若眾星拱月簇拥著他。
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