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月,你闻著味儿来的吧?”
王世钧瞅见这小媳妇儿就想笑,乾脆捏起一只尚在蠕动的白虫子,让道:“这玩意儿不但美味,营养还十分丰富,既然撞上了,就便宜你了!”
“呀,你滚!”
郭明月嚇得大叫,慌忙躲到院子里,远远的瞪著他生闷气。
王红河和谢培英想不到他如此大胆,连生產队的妇女主任都敢逗,禁不住为他捏了把汗。
可莫名的,又实在忍不住想笑。
王世钧笑嘻嘻的掏虫子,不再搭理她。
哪知道郭明月却不干了,板著脸蛋儿走近了些道:“你这人真是不识好人心,坏死了!
哼,早知道不给你通风报信了!
明早,乾脆让你在全体社员面前出丑,好好接受接受批评教育!”
王世钧一愣,没好气儿道:“我又咋了?批评教育就批评教育唄,反正咱脸皮厚,又不是没被人批评教育过!”
郭明月被他噎了一下,想起那晚上的经歷,又是羞涩又是好笑,禁不住白了他一眼。
王红河和谢培英听到她的话,却立刻就有些慌乱,忙凑近了些,忧心忡忡的瞟了一眼自家一脸无所谓的小子才道:“明月,世钧他又犯啥错误了?
这回严重不?
要不,先让他去大队院给领导们认个错?他年纪轻轻的,又是个知青,可不能让他在老少爷们儿面前丟人哪!”
郭明月抱起小肩膀,冷哼一声才道:“还能是啥错误?
他在田里头,当著那么多人拿著镰刀对人家动粗,你们觉得以王志国的德行,这事儿能算完吗?
本来就惹了事儿,下午还当眾旷工,你是真嫌自己没有把柄给人家呀?”
听到还是上次的事情,王红河和谢培英立刻有些麻爪,惊慌失措的站在原地,再也说不出话了。
脸上的惶恐即便在昏暗的油灯下也清晰可见。
两人本就胆小怕事,现在听到王世钧又被人家大队长的儿子记恨上,早嚇得六神无主,喃喃自语道:“哎,都是俺们的错,都是俺们的错……”
王世钧却一挑眉毛,脸色阴沉下来,静静的望著郭明月。
郭明月立刻有些慌乱,捏著手指道:“你瞪我干啥呀?我这不是偷偷给你报信来了嘛……
哎呀,俺那两个表弟没一个好相与的,尤其是王志国!
別看我是他表姐,我也打心底里烦他!王世钧,我郭明月是知道好歹的人,你救了我的孩子,我哪能不向著你?”
王世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点凌厉了,忙眨了眨眼睛,温和下来道:“谁瞪你了?我看你好看还不行……”
“呸,你说的啥屁话?”
郭明月脸蛋儿一红,齜著小虎牙瞪了回去。
眼珠子圆滚滚的。
王世钧禁不住勾著头笑了起来。
郭明月也忍不住撇著嘴一阵低笑,笑骂道:“你这傢伙,来到乡下,好的不学,坏的倒学得挺快!
不许骂玩知道吗?
你可是知识分子,要给那些人做个榜样,不许跟女同志口!”
王世钧认真点了点头,笑道:“知道了。本来就是跟你开玩笑嘛,还急了……”
“这就对了。”
郭明月一脸欣慰,突然轻咳一声道:“乖儿子!”
“哎呀!”
王世钧瞪著眼珠子站起身来,拳头都握紧了。
郭明月一阵娇笑,又躲远了些,站在院子中央,仰起小下巴瞥著他。
一脸骄傲。
王红河和谢培英瞅著这俩人,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