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换上了笔挺的军绿色裤子,外搭一件同色袄,阳光正好穿过走廊尽头的玻璃窗,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周明珠这时候才发现,顾晏站的笔直,竟有一米八六左右。
他走到周明珠面前,声音带著几分温柔:“我们可以出发了。”
“我刚才左眼一直跳……要不还是別去了?”周明珠咬著嘴唇,眼神里隱隱有著不安。
顾晏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指尖,掌心的薄茧蹭过她的皮肤:“手这么凉。书店很近,十分钟就能到,不会有事的。”
周明珠抬头,对上顾晏坚定的目光,反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我听接待员说,你和小军他们住的是一室一厅。”顾晏突然开口。
周明珠愣了一下,隨即释然地笑了——原来不只是她在为这些琐事烦心,顾晏也早就想到了。
深秋的风裹著寒意掠过军区医院的长廊,顾晏与周明珠並肩而行,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著她手背上的肌肤,像是在確认这份真实。
“我出院前,会安排人在附近租套两室一厅。”他垂眸看著周明珠,眼底藏著小心翼翼。
“若向部队申请,他们定会协调,但我不想占用资源......你要是觉得不妥,我就申请家属院的协调。“
周明珠的睫毛轻轻颤动,扬了扬嘴角,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叩击:“我把周家收的你寄来的钱带了大部分过来。我们比旁地军属家宽裕。按我的意思,其实我们住在外面也合適些。
问题是,我总担心,人多眼杂的地方......“
话音未落,一阵恶寒突然爬上周明珠的脊背,她猛地攥紧顾晏的手:“你有没有感觉被人盯著?“
顾晏瞬间绷紧脊背,高帮解放鞋碾过地面发出细微声响。
他看似隨意地將周明珠往身后带了半寸,余光却如雷达般扫过四周:“別紧张,什么都没有。“
可掌心沁出的薄汗,却在两人手掌交握处洇开了痕跡。
周明珠盯著远处摇曳的梧桐叶,路上匆匆的行人,並没有什么特別可疑的。
而且,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诡异地消失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我最近经歷太多,有点杯弓蛇影了吧。”
而周明珠却听见顾晏沙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是我连累了你。”
顾晏的下巴轻轻蹭过她发顶,这才与周明珠拉开些许距离:“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
“教我擒拿吧。”
周明珠突然抬头,目光撞进他深不见底的桃眼里。
风掀起她鬢角的碎发,在两人之间纠缠成网。
顾晏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滚动著咽下不安。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泛红的耳垂,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瓷器:“很苦的......“
他捨不得。可他没能说出口,总觉得还没有领证,这么说,有些孟浪。
“比起丟了命,这点苦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