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分析!”林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暗部送来的情报你们光看不想吗?一个优秀的军事头领擅长从別人的一个屁里分析出对方十八代祖宗的性格曲线来!”
这个时候,时迁突然举手说道:“我想我明白少爷的意思了。”
林克顿时来了兴趣:“说说看。”
时迁掌管暗部已经一年多,平日里情报搜集工作做得很出色,但很少在重大场合主动发言说自已的意见,他很想知道经过这么久的歷练后,对方究竟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首先,已经能確定欒廷玉是梁山的內应,而在此之前並未听说过他们有接触,而且欒廷玉在祝家庄地位不低,这就很蹊蹺。”时迁说著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判断,“欒廷玉是祝彪的乾爹,而祝彪和三娘子的事咳咳,总之有很大概率会怀恨在心,所以梁山很可能是和欒廷玉演戏给別人看,假意攻打祝家庄,实则暗度陈仓袭击扈家庄,这么一来,梁山派人接触李应的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扈三娘俏脸含霜:“他们敢来,便叫尝尝我日月双刀的厉害!我这就回庄布置防御!”
“子先別急!”
林克想了想:我记得扈成曾经用水泥加固过扈家庄的庄墙,坚守防御应该问题不大老乔,如果我们临时在扈家庄布置聚能法阵,最快多久能弄好?”
“只是临时性的话——贫道亲自去主持,一天足矣。”乔道清抒著鬍子,自信满满道,“有足够人手就行。”
“好!”林克点点头,“婶子你即刻带领一队护卫,护送乔道长返回扈家庄,儘快布置好法阵,另外我再调拨一批水泥给你们,以最快的速度將庄子的要害处再次加固。”
“时迁,暗部的人全部撒出去,严密监视梁山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分兵的动向,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报。”
“少爷放心,暗部必定完成任务。”时迁一拍胸脯。
“二叔你一起去扈家庄,主持防御的工作,我的要求是无论祝家庄打的多惨烈,你们都不要去驰援,等待命令即可。”
武松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明白。”
“那咱们呢?”林冲问道,“就在这里干看著?”
“等!只要扈家庄不被攻破,以梁山的行事风格,不管欒廷玉打的什么主意,必定会被反噬,两败俱伤的时候,才是我们阳穀景阳登场的时机。”
梁山泊,身材高大的显盖走上寨墙,在眺望点上看向码头的方向。
大大小小的船只就像蚂蚁一样赞动、来往,搬运著集结的士兵,整个水泊一片忙碌的景象。
这般景象是以往从未出现过的,哪怕上次攻打寿张、阳穀二县都没这种规模一一想到阳穀县,显盖的心突然就像被攘了一刀。
一阵凉风吹来,显盖忍不住打了个哆,站在一旁的吴用立刻上前,有些担心地劝道:“哥哥,这里风太大,您应该回去了。”
“我想看著兵马离开。”
显盖摇了摇头,视线则从码头收回,並在新建的仓库、兵营以及城垣上扫过,他突然感慨了一句:“发展真快啊。”
吴用没有听清:“什么?”
“没什么。”显盖沉默了片刻,突然又问道,“学究,你说宋贤弟能贏吗?”
“我梁山大军必胜,”吴用显得很有信心,“李应答应了两不相帮,不管他祝家庄真心还是假意,都摆脱不了覆灭的命运。”
当然他还有句话没说:要是天王您亲自指挥就说不准了。
自从吴用听了劫法场的经过,以及后来宋江亲自指挥攻打无为军的,他就对显盖的指挥才能不抱任何信心了。
又是一阵冷风吹来,水泊里的风似乎总是格外的冷,显盖又打了几个哆嗦,但话已经说出了口,只能硬撑著继续站在这里。
正在鸭嘴滩登船的宋江,似乎感受到了来自高处的目光,回首眺望,看到显天王屹立的身影,顿时心中一热,振臂高呼道:“必胜!”
片刻后,“必胜”的口號响彻整个水泊梁山。
七千人左右出征,中间还包括小一千的马军,光摆渡就是件麻烦事,只是人还好说,马儿在小船上可不怎么老实,於是整整折腾了一天,梁山大军才得以拔营出征。
大家都知道这一趟的目的是抢钱抢粮,所以从下山到赶路过程中都是热热闹闹,带著一种欢天喜地的气氛,当然还有让人难以忍受的混乱。
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如此庞大规模的行动对梁山来讲是头一遭,而且十几个头领都有各自管理的一摊儿,相互之间配合得不能说乱七八糟,简直就是毫无默契。
整个队伍在道路上拉成了断断续续很长的一条,当先头部队已经抵达独龙山前,並且扎下营盘的时候,最后出发的人甚至离这里还有三十多里路程。
宋江对此很不满意,全程阴沉著脸,在他看来也就秦明、荣、黄信等寥騫几个官军出身的头领,他们带的队伍能做到令行禁止,至於其他的那些头领,瞧瞧都成什么样子了一一跟土匪有什么两样!
呢,好像梁山就是土匪窝!
喉,乌合之眾啊!
宋江在马背上重重嘆了一口气,荣见状连忙上前:“哥哥为何嘆气?”
宋江看著这个对自己忠心不二的小弟,忍不住问道:“贤弟跟我上了梁山,可有过后悔之意?
一“哥哥此时还说这个作甚,荣追隨哥哥从无怨言,”荣说罢,又皱了双眉,“只是秦明头领,心里恐怕还有一点点不情愿。”
“我晓得,大家都是被逼上梁山,所以我一直想给兄弟们找条出路,只有让朝廷重视我们,才能挣来招安的机会。”
宋江一边说著,一边把视线放到不远处行进的队列中一一他看到了秦明和他魔下的马军,同样都是梁山军士,他们却一言不发,整齐地赶著路,在周围一片杂乱喧闹中显得格外另类。
这才是梁山军將来该有的样子啊!宋江默默地在心里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