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出来见见世面。明非,这位是汉高先生,我们的老朋友。”
路明非含糊地点头打了个招呼,注意力似乎还在思考外面的龙虾。
汉高笑了笑,没再多问,侧身將两人让进房间。
房间里有13把高背的牛皮椅,每张椅子上都坐看个英俊的年轻人。他们都以同样的方式和昂热打了招呼,举起右拳,亮出食指上的银色戒指一一粗重朴实的戒指,巨大的戒面上是不同的图腾。那是他们各自的家徽。
他们同样以好奇和评估的目光打量著路明非。
“不用介绍了,希尔伯特·让·昂热,卡塞尔学院的校长。”
汉高示意昂热隨便坐,自己也坐了下来:
“我们有多少年没这样坐下来好好聊聊了,昂热?”
昂热在空著的椅子上坐下,路明非则觉地靠墙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自光悄然將房间內每个人的位置和细微动作收入眼中。
“最后一次像这样私下谈话,恐怕还是1941年12月7日,在珍珠港,我们的谈判进行到一半就被航空警报打断了,该死的日本人那天发动了轰炸。”
昂热语气平淡。
“是啊,想起来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美国宣战,让我们之间结盟的谈判暂停了。”
汉高点点头,有些感慨:
“一暂停就过去了半个多世纪。时间过得真快,我们都老了。”
“这就是你们这一代的家族代表?”
昂热扫视那些衣冠楚楚的年轻人。
汉高点头:
“都是各个家族优秀的年轻人。跟你我一辈的老傢伙有些已经死了,有些正躺在病床上,喉咙里插著氧气管。血统对他们而言真是悲剧,不会因疾病而猝死,只是器官慢慢地衰竭毕竟基因不完美,只是半个龙类。”
汉高嘆了口气:
“我也老了,看你还和年轻人一样矫健,真羡慕。你要是去酒吧还会有小女孩对你这样英俊的老爷爷动心吧?我很喜欢你开来的那辆玛莎拉蒂。”
“直说吧,汉高,”昂热抿了一口酒,“半个多世纪没私下搭汕,这次破例,总不是为了敘旧。
你们了大价钱,就为了给我递一封请柬,如果只是想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对话,那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恭喜你们,”汉高举杯,“歷史上的第一次,我们真正杀死了四大君主。几千年来,龙王的『茧化”能力对我们一直是个噩梦,而你们解决了这个技术难题。在可见的未来里,我想龙王会一一陨落,当四大君主都被埋葬的时候,將会是人类歷史上最重要的一天。诸位,请敬我们的同胞。”
年轻人们一齐起身,高举香檳杯:“为全新的歷史!”
“不,重要的不是全新的歷史——-而是某一段歷史的末日。”昂热也举杯。
所有人一饮而尽。
“那么在这样重要的时刻,我们双方之间的盟约是否可以续谈了?”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他留著艺术家气质的小鬍子,笑得很亲切。
“谈判的门永远打开,只要条件足够好,就算没门都能翻墙而过。”昂热微笑道。
“我太欣赏您的通达了,昂热先生,如果今天来这里的不是您,而是弗罗斯特·加图索,我们可能没法像朋友一样坐下来,喝杯酒,好好说话。”年轻人盯著昂热的眼晴,“我想您明白原因的。”
“加图索家是我们中最强的家族,而弗罗斯特是它的代理人。他一直很强硬,如果是他,根本不会给你们提问的机会。”
昂热摊摊手:
“我是温和派,大家都喜欢温和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