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心臟许愿术
对於鹿鹰兽这种在冒险者公会怪物图鑑上被標註为“最高初阶实力”，主要依靠爪牙和滑翔突袭、没有任何类法术能力的野兽，李瑞內心其实没抱太大期望。
他隨手从武器架上拎起一柄沉甸甸的八页锤，走到那瘫软在铁笼里、只剩下微弱呼吸的畸形怪物前。
“咔嚓！”
隨著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鹿头应声碎裂，红的白的混合浆液四溅，怪物身下那诡异的类人形影子也隨著生命的消逝而消散。
李瑞甚至懒得像往常猎杀强大怪物之后那样，装模作样地向幸运女神祈祷一下，直接便唤出抽奖转盘开始了抽奖。
指针飞速旋转，最终稳稳地停在了灰色区域。
“嘖——记忆么？”李瑞眉头微皱，略感失望。
怪物的记忆对他而言，通常是价值最低的选项。
毕竟，怪物们贫瘠的脑子里能有什么对他有用的记忆呢？
指针化作手臂，探入灰色区域摸了摸。
里面一共有三个词条小球。
想都没想，李瑞直接挑了最小的那个。
根据他的经验，怪物的记忆词条中，最大的那颗小球內，通常是怪物那繁复生存经歷的大杂烩，充斥著寻找食物、躲避天敌、寻找交配对象等对李瑞来说冗长而无用的信息。
中等光球中可能包含一些特定的狩猎技巧、领地意识或者遭遇强敌的片段，除非李瑞需要在怪物的领地中找些什么东西，否则同样是毫无价值。
最小的那颗词条小球，反而可能藏著些稍微有点用的信息，最不济，也能小小地拓宽一下他的见识，比如当初在孢子哥布林身上抽到的出生记忆。
本著开盲盒的心態，李瑞操控指针手臂，一把抓出了那颗最小的词条小球，定睛一看—【心臟献祭仪式记忆】。
这段不算长的记忆在一瞬间便被李瑞观看完毕，然后，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首先——
这段记忆並不是来自他刚刚杀死的这只鹿鹰兽！
这段记忆似乎是一种只能传递一代的传承记忆，来源於这只倒霉鹿鹰兽的母亲。
记忆的开端，是鹿鹰兽母亲一次又一次地衝出巢穴捕猎，每一次回到巢穴，它的尖爪中都会抓著一颗血淋淋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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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將一颗颗心臟小心翼翼地堆在巢穴角落，然后吐出一种粘稠透明的唾液，覆盖在心臟堆上，这似平能延缓它们腐败的速度。
一颗、两颗、三颗心臟堆逐渐形成了规模。
这样来来回回十几次后，那颗最早挖出的心臟开始发黑、渗出腐水，巢穴里的血腥味浓到令人窒息。
直到这时，母鹿鹰兽才终於停止了狩猎，落回巢穴，站在那堆开始腐败的心臟前。
然后，它张开了那沾满血污和黏液的鹿嘴，露出里面排排利齿，喉咙里竟然发出了抑扬顿挫、富有奇特韵律的音节！
那不是野兽的嘶鸣，而是——咒语！
李瑞能清晰地“听”到那每一个古怪的音节，感受到周围空气似乎因为这咒语而变得粘稠扭曲！
“噼咔！
隨著咒语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堆积如小山的心臟正上方，空气毫无徵兆地撕裂开了一道只有尺许长、却深不见底的漆黑缝隙！
紧接著，一道声音从那深不见底的缝隙中飘了出来：“你——想要——什——么——”'
声音模糊低沉、断断续续，莫名透出一股僵硬的感觉。
而且，那声音使用的不是通用语，而是精灵语。
如果李瑞没杀过精灵法师的话，他或许还听不懂这句话。
鹿鹰兽母亲没有回答，原因很简单它的生理结构不允许它说话。
但它做出了一个让李瑞膛目结舌的动作它缓缓转过身，將那覆盖著污秽羽毛的丑陋臀部对准了那堆腐烂的心臟，以及心臟上方漆黑的缝隙。
然后，它全身的肌肉开始绷紧，剧烈地颤抖——几颗鹅蛋大小，沾满粘液、呈现暗绿色的蛋，就这么被它轻鬆地从泄殖腔里挤压了出来，滚到心臟堆前。
做完这一切，鹿鹰兽母亲才虚脱般瘫软了一下，隨即又挣扎著对著那道漆黑的裂缝，发出了一声短促而急切的：“嘎！”
“——你——想要——让——这些——蛋——孵化——”那个低沉、冰冷的声音再次从缝隙中传来，似乎理解了它的意图。
“嘎！”鹿鹰兽母亲明显听得懂精灵语，快速点了点头。
“那么——我——会用——九——环法术——有限——许愿——术，为你——实现——这个——愿望——”
“嘎！嘎嘎！”鹿鹰兽母亲激动地在漆裂缝前扑腾跳跃起来。
很快，几道白光从那道漆黑恐怖的空间裂缝中精准地射出，轻轻落在了地上那几颗沾满秽物的蛋上。
“啪嚓！”
“啪嚓！”
“啪嚓——”
蛋壳碎裂的清脆声音接连响起。
几只湿漉漉、缩小版的鹿头鹰身怪物发出微弱的“唧唧”声，顶破蛋壳，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这段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
，李瑞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被无数个咆哮的问號挤满。
不是？？？
这是否有什么大病？？？
鹿鹰兽？！
这种在冒险者公会悬赏任务上一般只值几十个金幣、智力水平比野猪高不了多少、评价为“智力低下、习性凶残、独居”，实力最多也就初阶高位的玩意儿。
它的血脉里，竟然传承著能跟一位隨口就能甩出九环法术【有限许愿术】的大佬搭上线的记忆？？？
而且，用一堆已经开始腐烂的、从各种生物（包括人类）身上活活挖出来的心臟，堆在巢穴里，然后扭著屁股生几颗蛋，再对著裂缝“嘎”一声？！
竞然就能让这位大佬给你实现愿望？？！
这是什么神仙交换比例？
这简直比用一颗玻璃珠换一座金山还要离谱一万倍！
【有限许愿术】啊！
那是无数法师穷尽一生、付出难以想像的资源都难以触及的力量！
就这么隨便的—给了一只鹿鹰兽，只为帮它孵蛋？？？
这是否搞错了什么？！
“李瑞——李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