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陈长安的意识,如同沉入深海万载的顽石,终於被一丝微光唤醒。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带著一丝初醒的迷茫。
梦境与现实交织,昨日种种——灵界的惨烈廝杀、弟子的决绝身影、最终关闭灵界时的虚弱与释然——仿佛就在眼前,清晰得如同刚刚发生。
他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是一间雅致而熟悉的静室,陈设简单,一尘不染,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寧神香气。
窗明几净,阳光透过窗欞洒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表明,这里时常有人精心打理。
“这一觉……似乎睡得格外沉。”他揉了揉眉心,感受著体內那沉寂了不知多久的力量正在缓缓復甦,虽然本源深处的隱痛犹在,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与生机感,正瀰漫全身。
他並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究竟睡了多久,时间的概念已然模糊。
他起身,推开静室的门,脚步还有些许虚浮,如同久臥之人。刚踏出门槛,便与一道正欲进来的身影撞个满怀。
来人正是姬红鲤。
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看著他。
那双明艷无双的眼眸,此刻深邃得像两口望不见底的古井,里面翻涌著太过复杂的情感——是难以置信的狂喜,是漫长等待的酸楚,是刻骨铭心的思念,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
她就那样看著他,仿佛要將他此刻的模样,深深地烙进灵魂最深处。
陈长安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乾咳一声,下意识地开口,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红鲤?我……睡了多久?外面……怎么样了?灵界可还安稳?萧尘他们……”
他的话没能说完。
姬红鲤忽然笑了。
那笑容不再是记忆中任何一种——
她上前一步,几乎贴到陈长安身前,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在他的唇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那些琐事,先放一边。”她的声音慵懒而磁性,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我的好道侣……你这一觉,可是让妾身独守空房了好久好久……如今既已醒来,是不是该好好……补偿一下我呢?”
陈长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直白和魅態弄得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姬红鲤拉住手腕,不由分说地拽回了静室之內。
房门“吱呀”一声,轻轻合拢。
…… ……
(此处省略不可描述之数日)
数日后,一个清晨。
趁著姬红鲤尚在熟睡,陈长安几乎是躡手躡脚地溜出了房间,站在院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揉了揉依旧有些发酸的腰,脸上表情古怪,低声喃喃自语:“知道的晓得是道侣重逢,不知道的……我还以为不小心进了合欢宗的山门呢……”
摇头失笑间,他这才有暇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熟悉的亭台楼阁,氤氳的灵气山泉,远处云雾繚绕的山峦……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透著无比的亲切与熟悉。
“这里……是仙灵谷?”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对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红鲤死活不肯说……萧尘、星采那些臭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一股强烈的思念和好奇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