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涩子尖树有些类似於茶树,取最嫩的芽吃。
陈东风吃了几十年时间,不过他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学名叫什么,只知道,能吃,好吃。
采了一把牛涩子尖,他这才走回陈熊边上:
“走,晚上把牛乾巴热一下,再炒个牛涩子尖,酸苞苞就拿来干蘸了吃就行。”
陈熊没好气的说道:“就你一天屁事多,来山里过夜还要炒菜吃,背著锅碗瓢盆来,守药田的人都没你日子好过。”
陈东风被酸苞苞酸得不停流口水,烦躁的说道:
“那你等会不要吃,你就吃两个洋芋,大米饭和牛乾巴都不要吃。”
陈熊嘿嘿一笑,也不嘴硬了,生硬的转移话题:
“你说东安会不会已经把饭做好了等我回去吃。”
陈东风脚步一顿,不可置信的看著陈熊:
“你在做梦吧,我敢打赌,这狗日的现在一定在呼呼大睡,要不是需要他做苦力背东西,我都懒得叫他。”
两人往前走了一会,陈东风忽然“”了一声,摩挚著下巴疑惑的说道:
“这里怎么会有君子兰?”
在他印象中,这东西应该是在东北那个地方才有,而且价格极其昂贵,甚至还引发了全国各地都种植兰。
陈东风都跟风种过一段时间,只是等他端到市场上去卖的时候,却是无人问津。
陈熊凑过去一看,一脸嫌弃的说道:
“这东西不就是一株兰,有什么好看的,还君子兰,我还小人兰呢,赶紧走,我有些饿了。”
陈东风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东西现在的价格似乎很高,价值几万块呢。”
“多少!!!”陈熊的声音都有些变形,“你说这小人兰值几万块,那岂不是说这个兰能换一辆大卡车,你疯了吧。”
陈东风没有回应陈熊,而是皱眉努力回忆。
他知道君子兰价格高的时候已经是九十年代初期,听別人说起这件事才后知后觉。
在他印象中,好像是从cc市將君子兰定义为市的时候,君子兰的价格就是开始节节攀高。
最后还是政府出面,强制要求君子兰的价格不能高过两百元一盆。
不过越是打压,这东西的价格也就越来越高,他至少听人说过几个版本的神乎事件。
有人为了买君子兰,直接贪污公款。
更有两姐弟为了一盆君子兰反目成仇,弟弟杀了姐姐。
最神的是还有武装部的人武装抢劫君子兰,
不过这些都是传言,倒是后来在报纸上有一条报导让他印象深刻。
一个港商想要用他的皇冠牌轿车换一盆君子兰被拒绝,而皇冠车的价格在当时值14万元,能够在bj市区买五六套房子。
陈东风不记得这是哪一年的新闻,但是他对14万这个数字记得很清楚。
因为他活到2025年,都没有14万的存款。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陈熊已经用力地摇晃著他:
“东风,东风,你在想什么?我问你话呢,是不是这个君子兰真的值几万?”
陈东风一。
他只记得个大概,而且这东西还只是在东北那边物价高,在云省能值几个钱他怎么会知道。
“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
“你听谁说的?”
“你管我听我谁说的。”
“放屁,我天天和你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你听谁说过这个,你要是知道这东西价格这么高,
你还坐得住,你怕是早就来山上找了。”
陈东风有些无奈,灵机一动说道:
“老马,那个广东来的马援朝说的,你忘记了吗?
“他说过这个?”陈熊一脸狐疑,
“说过,你忘记了吧,管他值多少钱,挖了再说,先带回去养著。”
陈东风懒得在和陈熊扯,吐了一口唾沫在手上搓搓,拿起锄头就开挖。
包好君子兰,他这才和陈熊朝著龙潭走去。
陈熊依旧有些不甘心的看著陈东风问道:
“你真確定这个东西能值钱?几万块不说,几千块值不值。”
陈东风摇摇头,他慢慢想起来了,现在这东西估摸就值几十块,还要过几年这价格才会猛涨起来。
不过就是涨再高,也和他没关係。
毕竟他这可是云省边睡小镇,想去东北那地方难如登天。
不过他心里还有一个计划,那就是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君子兰卖给马援朝。
马援朝在粤省国营药材公司上班,他能从粤省那个地方来云省,那肯定也会有同事去东北,这或许是他唯一能接触那边的途径。
“我也不知道老马说的是真还是假,不管他,先带回去,等到省里在问他,要是价格还不错,
下次回来就来挖兰去卖。”
陈熊心头热得不行:“真要值钱就好了,挖个十几盆,到时候去换个电视机回来看看。”
陈东风冷笑一声:“你咋不直接换个小车开回来,比电视机可风光多了。”
陈熊撇撇嘴:“憨包才会信这东西能值小轿车的价钱吧,这又不是黄金,还能培育,迟早会降价的。”
陈东风有些异的盯著陈熊。
他倒是没想到大佬粗的陈熊居然还有这点见识。
君子兰这种东西就和冬虫夏草一样,其实就是某个特定时期的不法商人炒起来的。
能不能赚钱。
当然能,但是赚钱的人都是只有最开始的那群人,到最后总会砸在接盘的人手里。
这就是所谓的击鼓传游戏,从老祖宗那个时期玩到现在,鼓声一停,在谁手里,谁就是最后的受害者。
但是儘管无数人知道这个道理,依然还是前仆后继,倾家荡產去冒险。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这个会落在自己手里,他们总认为,这个只会落在下一个人手里。
“吃饭吃饭,管他那么多,只要不贪心就不会上当。”
陈熊咂咂嘴:“说,谁都会说,到做得时候又有几个人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