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阶段提升已属不易，而降低既得权益更是难上加难。

“看来必须转向解决债役农制度本身。”

“遵命，殿下。”

“臣附议。”

沉思中的埃罗尼莫作出决断后，选戈与情报官齐声赞同。

此次事件催化了资本家的政治觉醒。虽然其实力近年来急速膨胀，但政治影响力始终有限。儘管存在地主转型或受地主投资的资本家，但纯商业资本仍占主流。对埃罗尼莫而言，这意味著反对阵营除了地主与教会，又新增了资本家群体。

许多皇党成员追隨埃罗尼莫进行投资经营，更多企业则直接接受皇家投资公司注资。

这个群体的立场其实相当微妙。

奇瓦瓦市的建设进展顺利。难度最高的给排水系统虽进度缓慢但稳步推进，消毒剂生產用的化工厂也即將工。

“所以城市规划必须从一开始就考虑系统性扩张。”

“原来如此。”

埃罗尼莫正像当年教导建筑师们那样，向国土部官员们传授经验。听眾中包括国土大臣罗德里戈。

新设立的国土部负责铁路、水坝灌溉设施及规划城市建设等事务。比起从前由財政部统管的混乱局面，这个部门早该成立。在埃罗尼莫坚持下，大批建筑业界出身的实干派被吸纳进国土部，其中不少来自奥尔蒂斯建设。

罗德里戈正是最初三十人建筑队成员之一，从奥尔蒂斯建设一路普升至国土大臣。熟稳之下，他直言不讳地提问：

“但以奇瓦瓦为例，在建区域已是老城区五倍规模，能否按计划填满都是未知数。这种情况下预先制定更大规模的扩张计划，是否会造成浪费？”

“確实可能浪费。”埃罗尼莫承认，“技术发展、自然社会条件变化都可能使规划作废。但比起无序扩张的城市蔓延现象，这种浪费值得承受。”

“城市蔓延现象？”

“想想墨西哥城和韦拉克鲁斯港的郊区就明白了。”

罗德里戈立即会意。这种现象不仅指美国式独栋住宅区扩散，更涵盖所有无规划的城市扩张。

“城市蔓延会引发环境破坏、交通拥堵、土地利用率低下、经济失衡等连锁问题。最棘手的是，一旦形成就难以改造。”埃罗尼莫敲看桌面强调，“现在墨西哥城和韦拉克鲁斯实施建筑许可制度，正是为此。”

在工业化初期谈这个似乎小题大做。真正的城市蔓延要等到二十世纪汽车普及后才会爆发。但来自现代的埃罗尼莫深知其危害一一与发达国家那些因早期无序开发造成的“城市伤疤”，即便占据黄金地段也难以改造。

作为皇太子兼前世土木工程师，埃罗尼莫要缔造的不只是取代美国地位的霸权国家，更要建设更安全、健康、高效且美丽的国度。虽然前世只在大学合併院系时学过城市规划理论，但这些知识在当下堪称无价之宝。

“殿下，准备即將就绪。”

里卡多上校亲自前来匯报。这项耗费数年预算和人力的重要计划，目標是在法国之后掀起第二场革命一一地点选在海地。

“能引导他们加入墨西哥吗？”

“没问题。我们在海地的长期渗透卓有成效，尤其原西班牙殖民地区域民眾的不满已达临界点。”

这里指的是伊斯帕尼奥拉岛东部。1795年《巴塞尔条约》將东部割让法国后，海地独立运动主要发生在西部。东部直到1821年才宣布独立，但次年就被海地总统让-皮埃尔·

布瓦耶以“统一全岛”名义吞併。二十余年的压迫统治，让这股怨气即將以对墨西哥绝对有利的方式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