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说过碑拓、字拓、玉拓、钱拓,这捲轴上,留有明显是女子的姓名,后面的数字应该是年龄。
看拓印形状,难道是.乳拓?
后方,展示的第二卷捲轴,则是一枚枚两瓣对称残荷形状的印跡,肌理纹路竟也依稀可辨。
下方同样有名有数,若丁岁安没猜错的话,大概是臀拓了。
下一刻,陈竑自得的言语,確定了他的猜想,“楚县公,这是本王从大吴各地搜集来的佳人,留下的肉身画谱,轻易不示人。楚县公观之,可比那呆板画匠笔下的仕女图,更多几分天然活色否?”
陈竑起身,主动走到丁岁安身边,热情的拉上他,走到捲轴前。
大约觉著丁岁安也是乐於此道之人,他伸出短肥手指指向一对满月印跡,炫耀道:“这是阿莹所留,她刚入府时,尚有些许野性难驯,不过略加雕琢,如今嘛,呵呵,已是本王身边最识趣、最乖巧的一个了。”
他言语含糊,所谓『雕琢』,兴许是那女子见了富贵、改变了想法,也或许是反抗无望,最终被磨去稜角屈服。
陈竑手指又移向另一个略显凌乱、边缘甚至带著些许挣扎痕跡的残瓣拓印,“这是晓月,最得本王疼爱,偏生性子执拗,不懂变通,年初一场大病,竟就此香消玉殞.”
陈竑面露哀戚,摇头嘆息,仿佛真是一位痛失爱物的收藏家,“著实让本王好生伤心了一番。”
丁岁安忽然觉著有点噁心。
不但是心理,还伴有生理性的反胃不是因为捲轴,而是因为亲热的抓著他胳膊的陈竑。
六副三丈余的捲轴,少说一二百女子的拓印。
好色,没问题君子好色,取之有道。
但这陈竑,完全没把人当人
对面,韩敬汝浅呷了一口酒,一直留意著丁岁安。
见他神情微凝,只当他是初次接触肉拓,一时震撼。
在韩敬汝想来,丁岁安既已封爵,便已踏入了勛贵圈,自然会用新勛贵的眼光看待世事。
天下万民如牛羊,而他们,生来便是执鞭的牧人.平日耗费心力、操劳国事,閒暇之余弄些风流雅事取乐,再寻常不过。
这次,让丁岁安开眼、长见识,临平郡王不但能和他拉近心理距离,还可成为带他体验何为勛贵生活的引路人~
“哈哈~”
那边,陈竑已逐渐进入状態,他大方的一挥手,“楚县公,”
陈竑见丁岁安目光在捲轴与侍女间游移,只当他已生出兴趣,不由哈哈大笑,肥硕的手掌豪迈地一挥:“持卷这些佳人,肉身图谱皆在此六卷之中。楚县公不妨猜一猜,谁对应哪方拓印?若猜中了”
他语气慷慨道:“本王便將那佳人赠与你,哈哈哈.”
原本,丁岁安抱著还徐九溪一个人情的態度,前来赴宴,想著无论如何应付一场便是了。
但陈竑现下这幅嘴脸,让他忽然想起一桩旧事.去年,在榆林街,朝顏和软儿便被那赖三虎骚扰过,说什么『有桩富贵相送、贵人府上招侍女』。
那货不就是为陈竑搜罗美女的狗子么。
当时,格杀赖三虎后,韩敬汝態度极为恭谦,又是让出两坊的净街银、又是向朝顏软儿赔罪,丁岁安也就没追根问底。
现下想来,也就是他那时刚立新功,有了拉拢的价值。
如果他还是名小什长,还能否保朝顏无碍?
一想到这儿,那股在胸口压了半天的恶气,到底是没忍住。
“郡王,此言当真?我若猜对,王府任何一位女眷,郡王都肯割爱赠我?”
“自然!君子一言駟马难追!哈哈~”
对面,韩敬汝忽然察觉丁岁安有点不对劲不是表情,而是他身上忽然渗出来某种气势。
却见,丁岁安快速在捲轴上扫了一眼,认真道:“那就麻烦郡王把临平郡王妃、侧妃们的肉身图谱都拓上来吧~”
石破天惊!
“.”
『叮噹~』
全程小透明的余博闻,直接被嚇得了手中的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