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神秘剑客算作汉王的势力,那么眼下的京城之中,已经有三位藩王的人齐聚一堂了。
以枢密院代表的燕王,关中寻龙门代表的晋王,还有谢一钦一脉代表的汉王。
普通百姓可能没什么知觉,但娘娘的身边人,卫尉寺少卿何书墨已经能明显感受到,隨著魏党式微,娘娘坐大,闻到血腥味的藩王伺机而动。京城局面已然悄然开始发生转变。
关於案件的信息说得差不多之后。
谢晚松郑重叮嘱林霜和何书墨:“请林院长和何少卿一定向小棠说些好话。
她性子单纯,容易被人鼓动。尤其是眼下的情景。只要小棠那边不出差错,我大不了多在此地住些时日。”
林霜应道:“谢公子放心。贵女的事情,我亲自过问。
“如此,便多谢林院长了。”
“您客气了。”
何书墨同样笑道:“小剑仙放心把妹妹交给我。我定全力查案,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谢晚松听著何书墨的保证,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场面上,他还是礼貌地对何书墨道谢。
片刻后,林霜与何书墨走出刑讯司。
路上,何书墨摸著下巴,全程思索:“霜姐,你说小剑仙几次叮嘱我们,让我们看住晚棠,防止她衝动行事。这说明什么?”
林霜道:“说明,谢家贵女確实是个会衝动的性子。”
“我感觉,这只是一方面。”
“那另一方面是什么?”
“谢晚松那句数次叮嘱的话,反过来也会成立。”
“反过来?”
林霜瞬间意识到何书墨的暗示。谢晚松出事,谢晚棠可能会受鼓动,从而劫狱犯下大错。那么反过来说,如果谢晚棠在谢晚松被抓期间出事了,那么谢晚松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在监狱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吗?
以他对妹妹的关心,怕是要破门而出,大闹京城。
如此一来,谢晚松落得个越狱的罪名,而鉴查院一方也因为看管不严,难辞其咎。
“我得吩咐向虎,派几个好手过来协助刑讯司看管谢晚松。一切企图向谢晚松传递负面消息的人,都可能是汉王手底下的帮凶!”
何书墨离开枢密院的时候,天已经半黑。
他脚步不停,顷刻前往依宝在外城买下的李府。
李府如今差不多算是“外城玉霄宫”的定位。別人要见李家贵女,必须提前敲门,投递拜帖,然后等贵女批覆,安排时间,最后携礼上门。
而何书墨就没这么多流程。
李家贵女身边的丫鬟,便没有一人是不认识何书墨的。
越是等级高,能接近依宝的丫鬟,就越是明白何公子在贵女心中的重要地位。
其中某些胆子大的丫,私下找银釉討论过关於何公子在贵女身边具体定位的问题。银釉的回答相当简单:不好明说。
银釉的话看起来什么都没回答。但其实什么都回答了。
因为贵女的婚姻大事,只有“不行”和“不好说”这两种官方回答。而“不好明说”的程度比“不好说”还要更上一层楼,因为这代表私底下已有定论,只是不能公布。
所以当何书墨走入李府的时候,依宝身边的小丫鬟们便主动凑近,哪怕在银釉不在的情况下,仍然叫何书墨在李府中畅行无阻。
甚至阿升都因为少爷得道的原因,在李府中备受重视。
“升哥儿,这些草料不要餵了,我们府上有刚买的新粮,我去给你拿来。”李府丫鬟道。
阿升挠了挠头,道:“不用客气。少爷的马不精贵,皮实得很。”
“那可不行。你们可是我家小姐的贵客。站这儿等我一会儿。厨房里还有新蒸的肉饼,我顺便给你带两块来。”
阿升唯唯诺诺,点头说行。
面对李府漂亮热情的小丫鬟,阿升黝黑的脸蛋红得像猴屁股。
他可不像少爷那般阅歷丰富,可以万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年龄不小,还没有过女人,再加上修行横练道脉,气血旺盛。自然是不堪逗弄。
不多时,何书墨找到正在堂屋用晚膳的李家贵女。
在別人晚膳时间突然到访,实属唐突。
但李云依压根不在乎。
她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一时间支支吾吾,只道:“书墨哥哥怎么突然过来?云依还没来得及叫下人多备一副碗筷————”
“不用这么客气,你先吃,吃完我有话说。”
依宝反问:“书墨哥哥吃过了吗?”
“路上买了两个包子,吃过了。”
李家贵女笑顏如:“那云依吃了馒头和粥,也算吃过了。”
何书墨无奈道:“好好好,你这话里柔中带刚,我是怕了,说不过你。银釉给我拿副碗筷,我陪你家小姐吃第二顿。”
银釉连忙称是。
何书墨接过银釉递来的碗筷,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主动坐在依宝旁边,享用贵女规格的晚膳。
依宝和淑宝类似,执行严格的饮食管理。
一日三顿,每顿都是半饱。
好在贵女的餐食营养丰富,而且她们平时还有糕点水果等零嘴,因此能大致把一天消耗的能量,控制在一个收支平衡的水平线上。
同时依靠適当的锻链和极为优秀的基因,保持美丽和相当优越的身材。
不会出现那种小鸟胃,但身体凹凸有致的反常识现象。
今日何书墨过来,李云依的胃口相当好,照比平时多吃了半碗米粥。
不过她的胃口和何书墨比还是差点,何书墨主打一个光碟,无论在淑宝那边,还是在依宝的李府,总之不浪费粮食。
吃饱喝足之后,何书墨拉著依宝的小手,以散步的名义,带她来到李府的僻静之处。
“谢家出事了。
他开门见山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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