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第三阶段,一部分人拖家带口北上,一部分拐弯抹角托关系,由于数量太多,必须进行部分限制。
让黑白两道去燕云开宗立派,是为了稳定秩序,让百姓快速归心。
一大群肆无忌惮、横行无忌、贪财好利的妖魔鬼怪去燕云,只会加重四大名捕的工作量,反倒得不偿失。
燕云十六州太过重要,无论朝廷层面还是江湖层面,必须谨慎对待,为了燕云的安定,李南星差点把亲儿子发配出去,让李兆廷清理蝇营狗苟。
就在李南星写完一份预案,准备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一个绝色佳人悄然推开房门,对着李南星轻盈下拜。
“静庵,你怎么来了?别这样!咱们都是老相识,何必这般客气!”
李南星想扶起言静庵,奈何李南星文弱书生,只能看着言静庵下拜,由于太过用力,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言静庵眼中满是愧疚,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竟有几分衰朽之气。
言静庵何等魅力?
慈航静斋有史以来,魅力最高,能力最强,牺牲最大的掌门人,庞斑那种无情魔君,也会为言静庵动摇。
与言静庵处在同一时代,所有见过她的天之骄子,无不为她倾倒。
纵然付出生命,也是甘之如饴。
比如:“毒医”烈震北!
这么说有些夸张,至少有两人免疫言静庵的魅力,与之坐而论道。
一个是“覆雨剑”浪翻云。
另一个是李南星。
两人真心实意的“极于情”。
浪翻云把情感倾注于“剑”。
李南星把情感倾注于“谋”。
在野,山中宰相,修身齐家。
在朝,出将入相,治国安邦。
“在负荆请罪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咱们多年未见,一见面就要算计我?
我现在是文弱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身无四两力,风一吹就倒,除了官职之外,有什么值得算计?
难道你想做我儿子的姨娘?
实话实说,很有吸引力。
只不过,我和夫人是真爱。
天下第一美人也动摇不了我!
如果你算计的不是我,说明你算计的是我儿子,你胆子真不小啊!
我儿子的命格比较凶煞。
算计他的人,容易被命格反噬。
十有八九会被他克死。
你最好先找个‘替死鬼’。
说说吧!
你算计了什么事?”
李南星略带无奈的坐过去,文化人与武林高手交流,总有些别扭。
面对言静庵这种人物,李南星只能故作轻佻,找回谈话的主动权。
言静庵道:“万魔之源。”
李南星挠挠后脑勺:“我真的很不喜欢魔门那些弯弯绕绕,明明是肆无忌惮的魔,偏要追求精神超脱,搞出什么千秋魔劫,一代代积累魔性,把问题都交给子孙后代,子孙欠你们的?”
言静庵抬起头:“李先生,这件事你比我更清楚,你也是参与者!”
李南星勃然大怒:“所以呢?我儿子不练武功,躲不过去!我带着儿子跑到大理,仍旧躲不过去,什么是魔?什么是神?为什么总是逃脱不得!”
言静庵叹了口气:“如果魔是江湖人的思维理念,永远不可能消灭,如果是具体人事物,早晚会被消灭。”
“你怎么不去找张三丰?”
“张真人为此付出了太多,如果继续厚颜恳求,我着实张不开嘴。”
“所以……你来求我?”
“妾身无计可施,找庞斑?庞斑不会在乎这些,只在乎无上天道。”
“这似乎不算理由。”
“李兆廷的剑意觉醒了。”
“啊?”
“前些时日,激战公孙乌龙,李兆廷终于觉醒自己的本源剑意,任何限制都没有意义,天剑终将会觉醒!”
“真的觉醒了?”
“绝无半分虚假!”
“看来我别无选择,既然上天一定要我做些什么,莫怪我捅破天!”
李南星豁然而立,身上涌现一股如神似魔的恐怖气机,不是内家真气,不是外门气血,也不是精神力,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力量,肉身强度只是普通人,不会半点武功,偏偏给人一种眼观天命、逆天而行的坚韧。
言静庵瞪大眼睛,她知道,如果自己给不出满意的交代,就算她能压下愧疚之心全力出手,也走不出庭院,没有人能在李南星火力全开的情况下,闯过门口的破石头,玉罗刹也不行。
言静庵不怕死,就算李南星拔剑砍了她,她也不会有丝毫抗拒,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哪怕要付出生命。
“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或许本来就是你期盼的,是你愧疚的缘由,帮助庞斑完成道心种魔、突破极限。”
“这或许会伤害到李兆廷。”
“如果庞斑半路伏击我儿子,有可能对他造成重创,如果庞斑用道心种魔大法算计他,后果会非常有趣。”
“李南星,你早就落下棋子!这都是你的安排,你早就猜到这些!”
“你错了,这不是我做的。”
“是谁做的?”
“我夫人!”李南星面露怀恋,眼中闪过泪水,“这不是棋局,没有任何阴谋诡计,这是一位母亲在濒临死亡的最后时刻,用自己的生命为孩子留下的守护力量,庞斑完全无法理解。”
“如果庞斑请动鹰缘呢?”
“在看到重孙之前,我爹不可能去闭死关,我儿子是个小滑头,他去西域大漠历练,本就有类似的想法。”
“李兆廷知道这些事?”
“不知道,他不是神仙,不能无中生有猜测几十年前、几百年前、几千年前的事,但他知道该如何应对。”
“请李先生指教。”
“引走陆小凤、楚留香,然后主动踏入陷阱,在平平无奇的湖面,扔下一枚石子,接下来只需静观其变。
黄沙大漠,茫茫万里,有很多隔绝天地的秘境,只要找到秘境入口,躲藏在秘境里面,有谁能找到踪迹?
任何潜藏起来的隐秘,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不能长时间现身。
只需躲避十天半月,管他什么妖魔鬼怪神圣仙佛,全都束手无策。
大不了躲藏一两年。
以我儿子的练武速度,两年后,不说破碎虚空,绝对能登临绝巅。
武功越大,麻烦越多。
我非常怀疑,上古先贤钻研出破碎虚空之法,是为了躲避麻烦!”
李南星收起气势,长叹口气,从书桌下拿出瑶琴,轻轻拨动琴弦。
“李先生此言差矣!”
“哪里错了?”
“你不会武功,只知道李兆廷练武天赋登峰造极,悟性无与伦比。
却不知李兆廷是宁折不弯、百折不挠的剑客,他会避强击弱,找地方躲藏十天半月,绝不会躲藏一两年。
躲藏越久,武者之心越衰落,功力或许会提升,战力一定会减弱。
李先生,你不了解你儿子。”
言静庵淡然一笑,满室皆春。
被李南星压制这么久,终于在李南星不擅长的地方,找回一些优势,哪怕只有三言两语,哪怕吹捧目标是李南星的儿子,至少占据两分主动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