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纸钱被从中间掏了个窟窿,砸在脸上生疼。
我连害怕都顾不上,迎著那头纸钱就撞了进去。
砰的一声响,我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没等我回神。
一股黏糊糊的触感就贴著我的脚后跟爬了上来。
我下意识的低头去看,只见一张腐烂的人脸被我踩在脚底下。
而粘著我脚后跟的,正是那不断蠕动的脸皮!
一股前所未有的凉意,顺著我的尾椎骨躥了上来。
那一瞬间,我头皮发麻,头髮都炸了起来。
我靠!
这叫啥事啊?
我就三天没上来,这第七层咋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入目所及之处,遍地横尸。
那些原本被整齐摆放在各个铺子门前的人皮动物皮已全部消失不见。
整个第七层的上空飘散著数不尽的纸钱。
再往上,就是一团浓郁的化不开的灰雾。
漫天的灰雾里透出的血腥气刺鼻难闻,让这周遭的能见度不足一米。
凭著上回的记忆,硬著头皮摸到了那纸扎铺子的门前。
可大门上却掛了一把铜锁,门上被利器劈出了一个大洞,只匆匆忙忙的用一张黄纸糊住了。
我对著门里大吼,“王富贵!老王,你在里头吗?!”
纸扎铺里鸦雀无声。
我心瞬间凉了半截,毫不犹豫地回到对著那铜锁劈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攥住了我的腕子。
“別动,別出声,跟我来。”
来人刻意压低了嗓音,身上还披著一个黑色的斗篷,斗篷上打著的补丁都有半寸厚了。
但他那佝僂的身形,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我没动。
“我是来找人的,没那个心情助人为乐,给我撒手。”
我面色不善,抬脚就想踹门。
突然。
鐺鐺鐺!
我先前在林子里听到的铜锣声再次响起。
抓著我的人身形一顿,居然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钥匙,打开铜锁后,连推带搡的把我推进了纸扎铺。
而当那人揭下斗篷时,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苏二?你咋变成这样了?”
原本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苏二,这会儿老態龙钟,他一脸的褶子,那头用稻草扎在脑后的长髮,也已经变得白。
整个人形容枯槁,好像隨时都可能撒手人寰。
我瞪著眼睛看著他,可他却始终斜眼撇著门后在,我还想开口的时候,一把上前捂住了我的嘴。
“嘘——”
鐺鐺鐺——
铜锣声由远及近。
跟著就有一个无比悽厉的声音,用拉长的语调念道。
“勾魂索命,肃清九幽,凡邪祟者,生杀予夺,挫魂夺魄,愿君早登极乐——”
“开门!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