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璽装起烟,眉目顿了顿:“能自主呼吸吗?各项指標怎么样?”
“呼吸机已经撤了,生命体徵暂时稳定。”
陈应声推了推眼镜,“但脑供氧不足的时间有点长,后续会不会有后遗症,还得观察。”
韩璽点点头,走到玻璃门前。
韩国栋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唇乾裂起皮,白的头髮贴在额头上,再没有往日的威严。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
“辛苦你了。”
陈应声无语,拍了拍他的肩:“说这些做什么。”
韩璽转身对方梨说,声音带著彻夜未眠的沙哑,“我送你回別墅休息。”
方梨摇摇头,眼底带著红血丝:“我想再等等。”
“听话。”
韩璽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你怀著孕,不能这么熬。这里有我盯著,有事我立刻给你打电话。”
陈应声也在一旁劝道:“徐小姐放心,我会隨时关注老爷子的情况。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体。”
方梨看著韩璽眼底的红血丝,终是点了点头:“那你也別太累,记得抽空休息一会儿。”
“好。”
韩璽替她拢了拢外套,亲自將她送上车。
看著黑色宾利匯入凌晨的车流,他才转身回了icu门口,眼底的温柔瞬间被冷硬取代。
半山別墅的臥室里,方梨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直反反覆覆,眼看著天色就要大亮,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方梨披衣走到窗边,看到韩璽的车缓缓驶入车库。
她以为他会上来休息,却见他下车后径直走向了书房。
灯光在书房窗口亮了整整一个小时,隨后熄灭。
没过多久,汽车引擎声再次响起,韩璽的车消失在夜色中。
方梨的心微微沉了沉。
她知道,暴风雨还未结束。
同一时间,韩毅的玫瑰庄园灯火通明。
復古的水晶吊灯下,韩毅將高脚杯重重放在红木桌上,猩红的葡萄酒溅出杯口。
“当初就该趁他刚回国,彻底把他摁下去!你看看现在,养虎为患!”
韩朔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指间的雪茄燃著明灭的火光,菸灰落在昂贵的西裤上也浑然不觉。
“谁能想到他能斗贏二哥?我们都以为他们父子俩会两败俱伤,没想到二哥真是半辈子无用,居然这么快就输了!”
想起三年前韩璽刚回国时的场景,韩朔就恨得牙痒痒。
那时韩璽不过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毛头小子,韩铭在集团经营多年,根基深厚。
他们兄弟俩本想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再出来收拾残局,没想到韩璽手段凌厉,短短半年就把韩铭架空,坐稳了掌舵人的位置。
“他就是个白眼狼!”
韩毅气得发抖,“我这么多年在新加坡辛辛苦苦打下的市场,他一句话就收归集团!还有你在曼巴的矿区,那是你流血流汗才稳住的地盘,他说查就查,一点情面都不讲!”
韩朔猛吸一口雪茄,烟雾繚绕中,他的眼神阴鷙得可怕:“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他现在翅膀硬了,自然容不下我们这些长辈。”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