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这样，连打招呼都带著股漫不经心的疏离，偏那双眼又像含著鉤子，轻轻巧巧就勾得人心里发紧。

“这么巧。”

女人先开了口，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目光却越过徐方野，落在他身后的方梨身上。

“叶......然？”

徐方野的语气淡了几分，面色闪过一抹不自然，下意识地看了眼方梨这才往前半步。

其实叶然那眼神算不上探究，更像在丈量什么，慢悠悠扫过方梨冻得发红的鼻尖，又落回徐方野攥著妹妹胳膊的手上。

“这位是？”

“你怎么会在这？”

两人一起开口，话音撞著有些尷尬。

徐方野都浅浅皱了皱眉，叶然脸上却笑意不变，目光在方梨手里的桂糕和两人相离不过半尺的距离间转了个圈。

“陪朋友过来看看老物件。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不介绍一下？”

叶然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方梨脸上，带著种审视般的好奇。

方梨握著油纸袋的手指紧了紧，眼底也多了几分饶有兴致的打量，空气里突然瀰漫开一丝微妙的紧绷。

徐方野的手几不可察地鬆了松，语气听不出破绽：“我妹，方梨。”

顿了顿，又对叶然抬了抬下巴，“叶然，朋友。”

“朋友”两个字刚落地，叶然嘴角那点笑意就真切了些。

她冲方梨点了点头，睫毛上沾的雪粒簌簌掉：“方梨你好。一直听说徐方野有个妹妹，但他护得紧这些年都没什么人见过，没想到今天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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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梨笑著点头：“叶小姐。”

“我听说你在京城工作，这是回来过年？”

听说......

方梨饶有兴致地看向身旁的徐方野，扯唇：“叶小姐听谁说的，我回来也才两三天，看来您这位朋友倒是消息灵通。”

叶然抿唇浅笑。

徐方野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摸摸鼻子別开视线。

“都说徐方野是朵高岭之，从来不会对哪个女人心生怜惜，现在看来也不都是真的，看得出来他很疼爱你，至少这么多年很少见他这么护著一个女生。”

“......”这话，听著有点奇怪。

方梨顺著叶然的眼神看了眼徐方野，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徐方野当然知道叶然在说什么。

去年冬天他有一次在商场撞见她和人起爭执，下意识把她护在身后，后来她在床上抱著膝盖笑了一晚上，说徐先生护人的样子，倒像真把谁当回事了。

那时他正替她揉冻僵的手，闻言只捏了捏她的指尖，没接话。

“是吗？其实我哥这个人还是很重感情很护短的。”

方梨拉了拉脖子上被徐方野勒得有点紧的围巾，跟徐方野稍稍拉开点距离，眼神友善的朝叶然笑道。

她看得见叶然望著自家哥哥时，眼底那层藏不住的熟稔，更看得见徐方野不自然的神色。

心想。

这人平时在徐家横的像头蛮牛，此刻倒像被戳破了纸的小孩，连眼神都飘了。

方梨偷偷抿了抿唇，索性再往旁边挪了半步，摆出副看好戏的架势。

她倒要看看，能让她哥藏得这么严实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