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迟疑了一下后,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般的开门进入。
第一眼看去,他的房间显得非常正常,並没有被人翻找过的痕跡,不过雷欧也不是新人,在没有切实的检查过之前,他知道这个模样也有可能是对方已经翻找过一遍后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才选择了把东西都放回原位。
此时,因为房间没有点燃灯火的缘故,只靠著从窗外照耀进来的月光,雷欧也同样没有发现那名血脉者的踪跡。但凭藉著自身远超一般血脉者的感应能力,雷欧却是知道,这名已经进入自己家里的血脉者,就坐在房间一张桌子旁,那个位置正好位於月光照射角度的背影处,所以在不照明的情况下是很难被发现的。
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按照自己平常的行为开始做著准备。
而对方也就这么静静的观察看。
直到雷欧拿下灯罩,准备把提灯点亮时,房內才终於响起了一道嗓音。
“雷欧。”
“谁!?”故作震惊的雷欧將手中未点亮的提灯迅速放下,然后转身就要去拿自己的鹤嘴锄。
他没有第一时间把提灯点亮,自然是为了避免双方发生照面。
雷欧很清楚,有些人很喜欢营造一种特殊的神秘感来增加压迫感,所以在这种时候只要没有看到对方的长相,那么很多事情都可以有一个推脱的藉口,毕竟双方的距离並不算近,他只要掌控好距离,对方是很难发现自己也是血脉者的事实,自然也就会留下更多的迴转余地。
可是直到雷欧拿起了自己鹤嘴锄,房间內的血脉者都没有开口阻止自己,这让雷欧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因为如果只是来警告他,或者是威胁他的话,那么通常在营造出神秘感进而提升了自身的压迫感后,接下来的第二件事必然就是阻止他拿到趁手的武器,必要的时候甚至还会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来嚇人。
这种行为,雷欧称为唬炸,因为往往不具备任何危险性。
可如果敌人放任他拿到自己趁手的武器,那么事情往往就不容易收场了。
“你是谁!?”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喜欢玩弄小聪明,雷文。”亚恩坐在桌边的身体开始前倾,將自己的身影彻底显露在了月光下,“你比以前胖了一些,看起来这八年的生活过得不错嘛。”
“亚恩?”
雷欧,或者说雷文,此时脸上露出了一抹惊讶之色。
“老伙计!你居然没死?你也逃出来了?太好了!”
看著雷文脸上的高兴之色,亚恩却是嘆了口气:“我没死,你很失望吧?毕竟当初把那名血脉骑士引到我们一家逃亡路线的人,不正是你吗?”
雷文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那么做?”
“唉。”亚恩已经站起身,“你慌了,雷文。当初教官教我们的那些东西,你全都忘了。你对我刚才那句话只是进行了下意识的否认,却並没有意识到,那句话本身的引导。“如果真不是你做的,那么你应该会反问我什么意思,而不是进行下意识的否认。”
亚恩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脸色也显得格外的难看:“这几年的安逸生活,看来让你已经忘记了很多东西。—-雷文,我对你非常的失望。你还是亚森、亚姆、亚卡的教父!就算亚森死了,但当时亚姆和亚卡还活著,而且亚卡才十三岁!”
“听著,老伙计,冷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雷文急忙开口说道。
“亚森也是你杀的吧。”
“什么?不!”雷文沉声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亚森!”
“我见到巴尼了。”
亚恩神色阴冷,从刚才开始,他就发现雷文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实话,这让亚恩的內心出离的愤怒。
或许此前他还有些心思在等著雷文的辩驳和否认,认为这里面或许有可能存在一些他不知道的真相或者其他內幕,但雷文的一再隱瞒,终於还是耗尽了亚恩的所有耐心,这让他深刻且清楚的意识到,眼前的雷文已经不是当年一起同生共死的那名战友了,而是彻底变成了一名自私自利的混蛋。
“他已经把你说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亚恩一字一顿的说著:“一切都是因为古蹟,对吗?”
雷文脸色终於不復平静。
他快速的望了一眼亚恩那空荡荡的左臂,眼里犹豫了一瞬间后,他便一把抓起旁边的鹤嘴锄,然后朝著房门衝去。
只是他才刚拉开房门,空气里就发出了一道呼啸的锐响。
一支火箭破空而至。
雷文听到呼啸声的那一瞬间,猛然意识到问题的迅速回头躲闪了一下,才成功避开了这支直取自己面门的火箭一一若是他不躲的话,这支火箭就射中他的眉心位置。
火箭射入屋內,撞在墙上,顿时炸散开来。
剎时间,火源迅速就被引燃但雷文此时已经无暇去顾及这片火势,他只是回头望了一眼散成一片流火的那支火箭,脸色隱晦不定:“【焰流】?—亚森把波旁血脉交给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