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帝王没说什么体己的话,但一举一动都在关心许青梔。
哪怕是清醒如许青梔,也有些感动。
但感动只是一瞬。
她就怕裴珩这么做,是因为不忍心处置寧平,所以才这么温柔地安抚她的情绪。
最好別是。
心里这么想,许青梔却並不打算开口让裴珩处置寧平,有时候,什么都不说,会比说的效果更好!
裴珩以为许青梔清醒后,第一件事会是向他控诉寧平,可她却什么都没说。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避暑山庄时,许青梔被寧平欺凌,也是这般温和。
裴珩知道,这个小女子一向乖巧懂事,这次一定又是为了他,怕他为难。
裴珩眼底的心疼和怜惜,几乎快溢出来了。
“可好些了?”裴珩把碗放回托盘上,又给她拿了颗蜜饯。
一股甜意在嘴里化开。
男人的手掌又大又暖,紧紧地包裹她的手。
许青梔含笑道:“多谢陛下关怀,臣妾没事......咳咳!”
话是这么说,却克制不住地咳了起来。
裴珩心疼地轻拍她的背,为她顺气。
许青梔平復下来后,抬起修长的手,抚平帝王紧皱的眉心。
“是臣妾不好,让陛下担忧了。”
裴珩一把將她的手往自己胸口带,“爱妃怎会不好?爱妃在朕心里,哪哪都好。”
“陛下这话说的,臣妾都要不好意思了。”许青梔露出一抹笑意。
气氛融洽又温馨,此时的他们仿佛民间平凡的夫妻,一股暖意在裴珩心底化开。
只是一看到许青梔苍白虚弱的脸色,又揪心不已。
裴珩在心里决定,绝不饶恕寧平!
这时,寧平郡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陛下,寧平已经知错了,是寧平不懂事,您別生气了!”
许青梔在御书房躺了多久,寧平就在外面跪了多久,时不时嚎一嗓子,存在感极强。
裴珩不开口,她就要一直跪著。
临近傍晚,日落西沉,天上开始飘雪,愈发的冷了。
寧平害许青梔在冷水里泡了將近一个时辰,他便让她跪在寒风中受冻。
听到寧平郡主的声音,许青梔似乎有些畏惧,紧张地握住裴珩的手臂。
裴珩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莫怕,朕在这里,谁也伤不了你。”
后宫没有不透风的墙,发生在许青梔身上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东西六宫。
不少妃子前来探望。
许青梔知道,这些妃子来关心她是假,想来帝王面前表现是真。
裴珩看出她脸上的疲惫,便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姝贵人休息,那些鶯鶯燕燕眼看见不到帝王,都失望的回去了。
哪怕是容妃亲自过来探望,也被挡了回去。
吃了药后,许青梔感到十分睏乏,她贴心地对裴珩说:“臣妾想睡一会儿,陛下不用一直守著臣妾,陛下去忙吧。”
裴珩坐著没动:“朕看著你睡。”
许青梔便不管不顾地睡了过去,进入梦乡。
她並不知道,其实裴珩一直没有离开。
他让人传话给寧平,让她闭嘴,別吵吵。
寧平这才消停了。
白芷和白薇看在眼里,原本还很担忧许青梔的身子,此刻心里又不禁欣喜,陛下这么关心小主,说明小主在陛下心里是有一定地位的!
不知过了多久,王公公进来小声通传。
“启稟陛下,寧平郡主似乎是冷的晕过去了。”
裴珩给许青梔掖好被子后,才起身出了內室,关好门,面无表情。
到来外面,王公公这才用正常的声音说:“陛下,襄平侯进宫了,估摸著,是来討说法的。”
“还有,太后娘娘那边,已经找到那孩子,还有......孩子的父亲了。”
裴珩边走边捏著眉心,不耐烦道:“真是一天都不肯安生。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王公公道:“郡主身边的侍女彩衣都招了,那人是清平顾氏,礼部郎中顾北辰。陛下可要传召?”
“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