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在昏迷中仿佛进入了一个梦境。梦中,他置身於一片海之中,四周香扑鼻,阳光明媚。这时,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正缓缓向他走来,轻轻抚在他的身前。女子的面容模糊不清,但她的声音却格外清晰:“韩公子,你一定要撑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韩青想要伸手去抓住她,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觉得此时周围无比温暖舒適。他的意识在梦境与现实之间游离,仿佛被一股温柔的力量包裹著,渐渐沉入了更深的梦境。
与此同时,李远和赵文顺住进了另一间房。房间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一盏没有油的油灯孤零零地摆在桌上,显得格外冷清。
李远將身上污秽的外衣脱掉,卷了几下扔在了房角,转身便倒在了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哎哎哎,挪挪!”赵文顺也收拾好自己,刚准备睡觉,看见李远一个大字就占了一整张床,心里难免有些后悔与其同室而眠。
李远坐了起来,向边上挪了个位置给赵文顺,示意他坐下。他压低声音问道:“文顺,你之前去哪儿了?怎么突然不见了?”
赵文顺嘆了口气,语气中带著几分无奈:“別提了,我本来是想去找些乾草,点燃后製造烟雾嚇退山贼。但火光一起便惊到了驴子,驴子將我一下给掀翻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说完,还不忘给李远看了看头上的大包,语气中带著几分自嘲。
“等我缓过神骂起来,四周大火已经蔓延开来,嚇得我大声喊救命,可你们根本就没人理我。”赵文顺说著说著有些激动,边说还边比划起来。“等我连滚带爬地窜出林子,一个人影都没了,我再一看我这一身,全身就没一块乾净地方了。”
“哈哈哈,然后呢?”李远仔细端详了下赵文顺的样子,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
赵文顺压低声音,继续说道:“然后你猜怎么著?我刚从林子里窜出来,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嚇得赶紧又躲回了林子,趴在草丛里偷偷往外看。”
李远听得入神,催促道:“快说,你看到什么了?”
赵文顺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看到一群人从林子里钻了出来,正是之前被山贼抢劫的那群货商!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穿著一身华贵的绸缎衣裳,但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树叶,看起来狼狈不堪。他旁边跟著一个年轻人,模样和他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他儿子。还有几个下人,个个灰头土脸,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似的。”
李远皱了皱眉:“我见那群商贾护院不都死了吗?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赵文顺摆了摆手,示意他別急:“最奇怪的是,他们中间还有一个蒙面人!那人穿著一身黑衣,脸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起来阴森森的。”
李远听得更加好奇,眉头微微挑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蒙面人?难道是山贼的同伙?”
赵文顺摇了摇头,神情凝重,语气中带著几分思索:“不像。那群货商对蒙面人似乎很恭敬,尤其是那个中年男人,对蒙面人点头哈腰的,一副諂媚的样子。”他说著,还模仿了一下那中年男人弯腰哈背的动作,脸上露出几分不屑。
李远若有所思,急忙问道:“那中年男人是谁?”
赵文顺压低声音,神情严肃,仿佛在揭露一个重大的秘密:“我听他们说话,那中年男人姓柳,叫柳承宗,是柳月如的父亲。那个年轻人是他儿子,叫柳明轩。”
李远一愣,眼睛微微睁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柳月如的父亲?他不是应该和柳月如在一起吗?怎么丟下女儿自己跑了?”他的声音中带著几分愤怒和不解,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赵文顺嘆了口气,眉头紧锁,语气中带著深深的失望和愤慨:“这就是最让人气愤的地方!那蒙面人走过来,对著柳承宗冷嘲热讽,说他胆小如鼠,又视財如命。山贼来了,他竟然丟下女儿自己跑了,跑就算了,还不逃远,心里还惦记著这些货物。”
李远听得怒火中烧,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声音低沉而充满愤怒:“这柳承宗,真是枉为人父!”
赵文顺眉头微皱回忆了一会,神情中带著几分思索,继续说道:“那蒙面人说完,柳承宗竟然还一脸諂媚地搭话,说什么『大人教训的是,小人也是一时糊涂』。”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仿佛对柳承宗的卑躬屈膝感到不齿。接著,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著几分神秘:“然后,蒙面人就把柳承宗带到一旁,两人低声密谋著什么,看起来像是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李远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们在密谋什么?”
赵文顺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无奈:“我听不清,但他们说话时,柳承宗的表情很紧张,时不时还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发现似的。”他说到这里,语气忽然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最后只听得蒙面人忽然哈哈大笑,指了指地上的大汉说,他竟然敢违背命令,死的活该!然后蒙面人就离开了,柳承宗则回到人群中,指挥下人赶紧整理货物。”赵文顺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震惊,仿佛对蒙面人的冷酷感到不可思议。
李远沉思片刻,低声说道:“看来这柳承宗和那蒙面人之间,有些不寻常的关係。说不定,这次山贼袭击,也和他们有关。”
赵文顺点了点头,语气中带著几分肯定:“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韩青,其他的事情,等天亮再说吧。”
李远嘆了口气,神情中带著几分疲惫和担忧。他伸手拍了拍赵文顺的肩膀,语气中带著几分讚许:“文顺,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要不是你机灵,咱们还不知道这背后有这么多猫腻。”
赵文顺得意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自豪,但隨即又嘆了口气,神情中带著几分自嘲:“唉,我这穷书生,平日里只会读书写字,没想到今天还能派上点用场。”
李远哈哈大笑,笑声中带著几分爽朗:“文顺,你这书生可不简单!等韩青醒了,咱们再好好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