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琬不耐挑眉:“谁敢传我儿的谣言?找死吗?”
院长嚇了一跳,他惶恐躬身:“侯夫人息怒,你千万要息怒啊!”
林怡琬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好,我息怒,我等你把话说完,我倒是想听听,我儿子能有什么不好的谣言?”
院长晦涩回答:“说穆公子有断袖之癖,他跟书院学生容学子交往过密,两人之前还同处一榻,被书院里的打更郎撞了个正著!”
林怡琬眼前一黑,再一黑。
险些没直接兜头栽倒在地上。
老天爷,她战轩是那样也就罢了,怎么到了阿穆,依旧不让她省心?
姑娘家软软糯糯的不好吗?
不行,她必须得先问个清楚。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个容学子是什么情况?家在哪里?”
院长小心翼翼回答:“说是来自江南,自幼父母离世,是个孤儿,半年前因为一首诗作震惊京城,被破格收进书院,等待明年的大考!”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她必须要去见一见那位容学子。
她跟著院长往外走去,却听说战穆跟容学子正在后园那边画蝶。
她这次没再让院长跟著,而是独自前往。
还没走近,她就听到战穆温润的声音响起:“之鈺,你这蝶画的不对,它展翅高飞的时候,翅膀是煽动的,需要往上挑一下!”
他握住他的手腕,两人挨的极近。
林怡琬看的清楚,顿时一阵气血上涌。
她死死握紧拳头,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心里明白,有些事情,越是阻扰,就会越激起战穆的反叛心里。
她须得谨慎对待此事。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鬆开攥紧的拳头,指尖揉了揉发紧的眉心,压下心头翻涌的气血。
她脚步轻缓地往前挪了几步,刻意踩在石子路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既不显得突兀,又能让前方的两人察觉到有人靠近。
果然,声音刚落没多久,战穆便率先回过头来,看见林怡琬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隨即快步迎了上来,语气带著几分少年人的雀跃:“娘亲,你怎么来了?”
林怡琬敛去眼底的复杂,脸上挤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目光轻轻扫过不远处正缓缓起身的容之鈺,声音柔缓:“今日得空,来书院看看你,倒是没想到你在这里作画。”
说话间,她已走到两人面前,视线落在容之鈺身上,细细打量起来。这少年生得极俊,眉眼清雋,肤色是江南男子特有的白皙,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学子袍,却难掩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
他微微垂著眼,双手规矩地放在身侧,姿態恭敬,看向林怡琬时,眼底带著几分恰到好处的疏离与礼貌,微微躬身行礼:“学生容之鈺,见过侯夫人。”
他的声音也如人一般,清润悦耳,带著江南口音特有的软糯,却又不失沉稳,听著倒是让人好感顿生。可林怡琬心中的警惕並未消减半分,越是这样周全得体的人,越是让人看不透心思。
林怡琬抬手虚扶了他一下:“容学子不必多礼!”
她的目光落在石桌上的画卷上,画卷上几只蝴蝶栩栩如生,只是正如战穆所说,其中一只展翅的蝴蝶,翅膀的弧度確实少了几分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