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知的灰瞳盯著桌面的药剂，內里却翻滚著晦涩难懂的情绪。

见她不说话，林麦麦有些急了。

“哥哥，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討论啊，你不说话，是不想告诉我吗？”

她佯装生气地嘟嘴，连目光里也添了怒气。

沈南知瞳孔一缩，几乎是下意识的收紧了手，將她捏得更紧。

喉结滚动间，传来了他沙哑的声音。

“我不是第一次见你。”

什么？

还没等林麦麦问，沈南知又接著说道：“你已经看过那个屋子了，在很多年前，当我被困在那个台子上的时候，我见过你。”

林麦麦惊讶的张大了嘴。

也就是说，她第一次看到沈南知內心里的记忆其实是这个时间节点上的沈南知？

沈南知抬手摸向她的脸颊。

他永远记得，她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出现。

虽然什么也没做，但是却给予他那个时候最无声也是最温暖的陪伴。

他更记得在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是她对著他说加油！

只是那个无声的嘴型，他一直记在了心里。

这么多年，他总是会时不时地看到一些关於她的幻象。

有时候她会对著他笑，有时候她会对著他哭！

可看的最多的是她眼底对他的厌恶和躲避！

每次看到这个都会让他从噩梦中惊醒，可即便是这样，偶尔他即便是清醒的，她的身影也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个时候，他能看到的，只有她背对著他的身影，以及渐行渐远的脚步。

哪怕他声嘶竭力呼喊，她也只是停步，冷漠地回头看著他。

如果这个时候他试图靠近，她一定会马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样的画面出现的次数多了以后，他开始慢慢地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思念却如影隨行，如蚀骨的刀一样凌迟著他的心臟。

他无数次地陷入癲狂，也无数次想要去死。

他胳膊上错综复杂的伤疤就是他物理控制时，对自己刻下的。

那个时候，唯有加倍的疼痛才能驱逐內心里生出的无边荒芜，和对她的绝望的渴求。

“所以，哥哥，伽罗给了你这个药，是他跟你说的，只有吃了这个药剂，你的情况才能好转？”

沈南知抿著唇没有说话。

林麦麦捏著那一小管药剂，她已经儘量去控制自己的怒气了，可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骂人。

“你……”

她想说你是不是傻？

伽罗是什么人！

即便不了解，也该知道主动送上门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而他却傻傻地信了这么多年。

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林麦麦还是觉得自己的胸口气的疼。

她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药剂，想要丟出去，却被沈南知一把抓住了手。

“哥哥，你別告诉我你还想继续服用！”

林麦麦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著沈南知。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瞬间僵硬了起来。

一旁的卢琛看不过去，当了一回嘴替。

“我觉得也许他是想留著研究一下这个药剂里面都有什么？”

眼看林麦麦的目光看过来了，卢琛又继续说道：

“万一真的有问题，我们提前知道了，也好提前解决，即便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也能提防一下不是！”

刚刚是被气坏了，此刻被卢琛这么一提醒，林麦麦顿时眼前一亮。

她一把拨开沈南知的手，將药剂丟进了卢琛的怀里。

“这不就是你对口的事，交给你了！”

卢琛一愣。

好傢伙！

合著到最后牛马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