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陈解元的娘亲。”
郑方明有点慌张,下意识咧嘴仓促一笑,却把乾裂的嘴角扯出了血。
陈映晚轻嘆:“我也是刚听说此事……您节哀。”
郑方明缓缓地收回视线,看向棺材,声音艰涩:“节哀?这都是我罪有应得,是我活该丧子……”
“都是我害了櫟儿……”
陈映晚微微皱眉:“您不要太自责,郑櫟那般努力读书,肯定也是想考取功名的,怎么能怪您呢?”
“不,你不明白。”
郑方明痛苦地弓下身子抱住脑袋。
“櫟儿是不想读书的,是我、是我想让他考功名,他跟我说过很多次他太累了,可我偏偏故意忽视……”
“如果不是我执意让他读书,如果那天我没有让櫟儿吃药,他也不会死……”
“什么药?”陈映晚下意识问道。
郑方明缓缓抬起头,眼里布满红血丝,神色绝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这是一位神医给的药……”
“神医说,只要在考前服下一瓶,櫟儿就能考得功名。”
“我本来也不敢让櫟儿乱吃这些药的,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櫟儿年年考年年不中,我连祖產都卖出去了,我、我就只能病急乱投医!”
“谁知道櫟儿喝完药,居然真的考过了。”
郑方明苍白短促地笑了一下,又突然揪住自己心口的衣服,发了疯一般,一下下捶打自己。
“我不该,我不该啊!”
“明明看著櫟儿的身体越来越差,我却还是让他喝药去考试……”
“现在好了,櫟儿丟下了我一个人……这都是报应!报应!”
陈映晚则死死地盯著他手里的白瓷瓶。
不会错的。
这个瓶子的大小、顏色,陈映晚再熟悉不过。
分明就是系统商城提供的药瓶!
陈映晚思索片刻:“您能否让我看看你手里的瓶子?”
郑方明猛地看向陈映晚:“你要干什么?你要给你儿子喝这个?”
“不行!绝对不行!”
“这个东西会死人的!”
可说著,他又恍惚了一下。
“不对……你儿子已经是解元了,不会需要这个的。”
陈映晚儘量让自己语气平静:“我只是看看,很快就还给您。”
郑方明迟疑著將瓶子递向陈映晚,就在陈映晚即將碰到的时候,他又突然收了回去。
“我手里就只有两瓶了。”
“我不能让它再祸害人!”
说著,他打开瓶塞把药水往自己口中倒,眨眼间便倒了个一乾二净。
陈映晚来不及阻拦,就只见郑方明把瓶子一摔,瓶身瞬间四分五裂。
郑方明后退了几步,看了看自己的手,却並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可丰州知府的府上,正在作客的承慎却感知到了对方的存在。
承慎下意识皱眉,放下茶杯。
怎么回事?郑櫟不是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