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怎么了?陆少爷看重,自然说明有她的不俗之处,说不定早就收了房。陆少爷身体不便,有个用得称心的女子哪儿那么容易?”
这话面上是训斥了宿荣,却再一次提起陆殷辞的缺憾,甚至还扯到他的床笫之事。
陈映晚越发觉得这个道貌岸然的宿三爷叫人倒胃口。
宿三爷又看向陆殷辞,露出一丝笑容:“辞哥儿,荣哥儿不懂事,你別和他一般见识。”
陆殷辞面无波澜:“不碍事,我先出去透透气,宴后再与三叔閒聊。”
宿三爷笑著点头,待陈映晚推著陆殷辞走远,他的笑容猜测才彻底消失,有些嫌气地看向了宿荣:“怎么回事?”
料想自家的事儿也瞒不过三叔,宿荣强忍著屈辱將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宿三爷听后自然警觉,虽然自家二哥的事瞒得並不深,可要想探知,还是需要些心思的……难不成陆殷辞在暗中谋划著名对宿家不利?
宿三爷一边思虑著这件事一边同宾客交谈,半个时辰后,他心中渐渐不再那么警惕。
陆殷辞这小子精明得像个狐狸,又一贯擅长偽装隱忍,倘若陆殷辞真的想对宿家不利,肯定不会冒著事情败露的风险,把宿家有关的消息告诉一个小丫鬟。
更不可能为了保住一个小丫鬟的命,当眾跟宿荣起爭执。
再想起侯府那几个零星的人口——二老爷在边疆驻守,已是无用。
二少爷资质平平,拜了帝师学书,到现在却连考场都不敢上。
至於陆殷辞……他倒是够聪明,也堪当大任,但就看他那副残废的身子,还有什么指望?估计陆家的香火都要折在他身上了。
宿三爷渐渐安心下来,侯府已然快要落败,拿什么跟他斗?
另一边墨安取来了大氅,陈映晚为陆殷辞披上。
陆殷辞抬了抬手,轮椅便停在了梅树下。
虽然陆殷辞喜怒不显,但墨安在他身边很久,偶尔也能看出来一点。
墨安跟陈映晚对视了一眼,知道方才肯定发生了什么,才让少爷心情不好。
“少爷,奴才给您折一枝梅吧?”墨安弯腰问道。
陆殷辞摇摇头:“不必了,让它待在树上吧。”
周围静謐无人,不知过了多久,又听陆殷辞微微侧头对陈映晚道:“再过几日,你就能出府了。”
陈映晚一愣。
陆殷辞接著说道:“今日带你来这一趟,他们会將一切归咎於我,待会儿我再同宿三爷说些话,叫他往后看住了宿荣,你也就不必被拒在府里小心翼翼了。”
陈映晚鬆了口气:“多谢大爷。”
她知道陆殷辞会解决这件事,却没想到真的能解决得这么快。
陆殷辞似乎猜中了陈映晚的心思,垂眸道:“明煦临走前说过,开春你要种地,別误了你的农活。”
又是陆明煦……
陈映晚忍不住嘴角上扬,难为陆明煦连这样的小事也替她想著。
陆殷辞稍稍抬头瞥了一眼陈映晚的神色,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几日后,陈映晚和佑景终於回家了。
他们接回了寄养在周逢家的狗和鸡鸭,秦素问拉著陈映晚的手不放,心疼坏了:“可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