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黑月教』这是要给京城致命一击啊!”玉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將这一重要线索匯报给苏牧。
苏牧在京城接到玉衡的匯报后,脸色凝重。“『黑月教』真是贼心不死,竟敢妄图破坏京城水源。立刻加强京城水源地的防护,增派重兵把守,同时通知各地官府,密切留意『黑月教』的动向,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抓捕。”
苏牧深知,此次“黑月教”的阴谋一旦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苏牧站在城墙上,俯瞰著京畿平原蜿蜒的河道。晨雾中隱约可见巡防营的灯笼在水面上投下细碎光斑,那是他昨夜紧急调派的三千精锐正在沿岸巡逻。
“將军,各门水源地都已布置三重岗哨,连运水车都加装了铅封。”玉衡擦拭著佩剑上的露水,“但郭將军那边……”
苏牧沉默地望著天际將熄的北斗七星。自三年前北狄围城,郭敬之的十万边军就再未撤回关內。此刻老將军正率领麾下虎狼之师镇守雁门关,而朝堂上弹劾他“拥兵自重”的奏摺已堆积如山。
“传令下去,”苏牧转身时披风扫过城砖,“將西直门暗河入口的禁军换成玉衡亲卫。”他忽然压低声音,“另外,把三年前在漠北收缴的寒铁重弩运到玉泉山。”
玉衡瞳孔骤缩:“將军是怀疑……”
“萧承启今日会去慈寧宫请安。”苏牧的手指划过腰间玄铁虎符,“让太后知道,若京城水源出问题,第一个要问责的就是掌膳食的尚宫局。”
太极殿內,十六岁的皇帝將茶盏重重摔在御案上:“苏牧这是在威胁朕!”他指著案头密报,“朕不过削减了巡防营三成粮餉,他就敢把御林军撤出內城!”
太后叶寒秋轻抚著翡翠护甲,望著窗外飘落的杏:“启儿可知,昨日户部送来的京仓存粮摺子?”她忽然將摺子拍在皇帝膝头,“苏牧昨夜亲自押运十万石粟米进城,此刻正在朝阳门卸货。”
皇帝愣怔间,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宦官跪呈黄綾急报:“启稟陛下,通州漕运码头发现三艘沉船,船底刻有黑月教图腾!”
叶寒秋猛地起身,金丝绣鞋碾碎了地上的瓣:“立刻宣苏牧进宫!”她转身时珠釵晃动,“还有,传郭敬之进京述职——越快越好。”
与此同时,玉泉山暗河入口处,五名黑衣人正將陶罐缓缓沉入水中。为首者刚要揭开陶罐封泥,忽觉颈侧一凉,玉衡的匕首已抵住他咽喉:“蚀水毒遇水即化,你们是想让整个京城的水井都变成黄泉?”
黑衣人突然咬破藏在臼齿中的毒囊,玉衡急忙后退,却见陶罐突然炸裂,墨绿色的毒液在月光下如活物般游向水源。他不及细想,挥剑斩断腰间酒囊,高粱酒泼在毒液表面。火苗窜起的瞬间,他看见远处城墙上亮起的孔明灯——那是苏牧约定的暗號。
“玉衡,带活口回宫!”苏牧的声音从雾中传来,他策马而来时,衣摆还沾著通州码头的水渍。玉衡注意到摄政王腰间的虎符换成了半块残破的青铜令,那是二十年前先帝亲赐的“专杀令”。
太极殿的铜鹤香炉飘出裊裊青烟。皇帝盯著阶下浑身湿透的苏牧,忽然冷笑:“摄政王真是神机妙算,连朕要召见郭將军都算到了?”他扬起手中密报,“郭敬之的边军昨夜突然调动,你说这是不是很巧?”
苏牧单膝跪地,雨水顺著发梢滴在金砖上:“臣请陛下立刻下旨,封闭京城九门。”他从怀中掏出染血的黑月教令牌,“昨夜在通州码头,微臣生擒了他们的联络人。”
殿外突然传来兵器碰撞声。玉衡浑身浴血地闯进来:“將军,有刺客!”他护在苏牧身前,却见皇帝身后转出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本该在雁门关的郭敬之。
老將军的铁枪上还滴著血:“老臣奉太后懿旨,进宫护驾。”他扫过苏牧腰间的专杀令,突然单膝跪地,“请摄政王立刻行使专杀大权!”
太极殿的气氛瞬间凝固。叶寒秋缓缓起身,珠串相撞发出清脆声响:“苏牧,哀家问你——若此刻京城大乱,你可保得住萧氏江山?”
苏牧抬头时,正与皇帝阴鷙的目光相撞。他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先帝临终前將尚在襁褓中的萧承启交到他手中:“苏卿,替朕看好这万里河山。”
“臣遵旨。”苏牧叩首时,额前触到冰凉的金砖,“请陛下恩准臣开仓放粮,賑济因河道封锁受困的百姓。”他顿了顿,“另外,臣恳请陛下將郭將军的十万边军调入京畿。”
皇帝的手指在御案上叩出急促的节奏,忽然抓起硃笔在圣旨上疾书:“准奏。”他將圣旨掷向苏牧时,袖口滑落一串檀木佛珠,“但郭敬之必须留在朕身边。”
苏牧接过圣旨的瞬间,瞥见佛珠上若隱若现的血跡。殿外传来更密集的廝杀声,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第一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