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驍听见莫妄那一通咆哮，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南宫子夜走下来，看见季驍手里还夹著一支贺懿晟递给他的香菸，扔过去一只zippo，面瘫的脸上没有別的表情，“看上安然了？”

季驍先是一顿，跟著身体做出了反应。

他不自觉点了点头，隨后猛地摇了摇头。

“还不是特別深吗……那就放弃吧。”

南宫子夜看著他，眼神深邃，“你和安然不可能的，因为你和她根本不是一类人。”

“大概只有莫妄才能和安然在一起吧。”

季驍深知，莫妄有著不为人知的过去，他承受了太多罪恶和骯脏才从过去跨过来活下来，而这样子满是伤口的灵魂，也只有像安然这样从小受委屈受屈辱然后练就一身坚硬的刺保护自己冰封自己的人，才能够与之引起共鸣吧……

所以一开始，安然那双眼睛才会像极了莫妄啊。

同样都是灵魂充满了太多不堪，所以在靠近时会被同类吸引，他们两个，拥有了太多充满疼痛的过去，更因为是这样，两个人才能更理解一点吧……

过去那种伸出双手却无法得到拥抱的孤独，像是沉溺在深海里，一点点下沉却没有窒息，耳边寂静得只有咕嚕咕嚕的水声，那种满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绝望……

南宫子夜闭上眼睛，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莫妄。

认识了……浑身是血的莫妄，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莫妄。

他是唐家的异端，不被唐家承认的，私生子。

而他的姐姐莫初，则是老妈和另一个男人生下的女儿，很多时候，莫初跟他毫无感情，只是身上有著一半的血相同而已。

直到有一天——

那天是莫妄的生日，他叫上了江司爵等人，江司爵他们在酒店里给他办party。

然后那天……有两队不速之客出现了。

唐家的人，和顾家的人。

那一天大概真的是……地狱吧……

莫妄的妈妈被人从酒店的20楼推了下去，在那之前也已经身中数枪；而江司爵的恋人，尚墨轩的妹妹尚涵夏，也被顾家派来的杀手，用枪顶著脑袋，一步一步，从莫妄的妈妈跳下去的地方，像是一只断掉翅膀的蝴蝶，急速坠落了下去。

滚烫的血射在莫妄的脸上，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这一切。

那个时候就把站在人群里，唐家的下一任继承者唐予洛的脸，硬生生地烙进了脑海里。

而江司爵，则是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看著尚涵夏从那里跳下去，无声无息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后来，尚墨轩疯了，江家领养的妹妹江夏芯也得了自闭症，一言不发。

那场灾难，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深深烙进了记忆里的阴影。

南宫子夜无法忘记那个时候莫妄的眼神，就像是血染过一般的杀意，在他眼睛里一点一点的凝聚，冰冷地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能直接刺穿人的灵魂！

他抬起头来擦掉脸上血的那一刻，眼神宛若杀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