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朕,她如今倒是和你更加亲密,关於駙马之事,她在你面前,是否露出什么端倪?”
此番女眷们的新春宴会,温礼晏是全部交给昀笙处理的。一来是为了锻链昀笙,好助她建立起身为皇后的威信。二来,也是为了让她以此宴为契机,了解梁京中如今的子弟,好给襄寧相看駙马。
襄寧不会不明白自己的意图,宴会中总要和昀笙说些什么的。
昀笙知道皇帝对妹妹的关心,便把宴会里自己对襄寧的试探说了。
“臣妾一开始以为公主是对夏泓欢有意,如今再看,倒是说不清楚了。”
公主当时的矢口否认,到底是羞怯之下的嘴硬,还是真得只把夏泓欢当作普通友人呢?
小女孩家的心思,只怕她自己都看不分明。
更別说外人了。
“夏泓欢的事情,朕自有主张。”
无论那件任务,夏泓欢完成得怎么样,距离他达成自己的目標,路途还久远著呢。
他和襄寧,不会成为一路人。
温礼晏想了想:“听阿宓说,她的胳膊还要继续劳累你?”
“是,不过幸而公主的伤救治得及时,再敷药养一个月,就能恢復如常。”
“既然如此,待阿宓再来永安宫找你,你可徐徐劝她。”
“……臣妾尽力。”昀笙笑了笑,“只是公主是个有主见的人,只怕还是得陛下亲自说才有用呢。”
你们俩才是相依为命,打断骨头连著筋的亲兄妹,若是连你说都没有用,她一个和温宓认识才两年,彼此还有些许齟齬的嫂子,怎么能劝说得成?
何况,对昀笙而言,也实在不想见襄寧因为亲事鬱鬱不乐。平心而论,若是易地而处,她只有这么一个娇宠的妹子,就是再耽搁几年又如何呢?又不是养不起。
对於女子而言,还是娘家更加自在,尤其是像温宓这样娘家疼爱的,再好的婆家焉能比得过?
之前看温礼晏的意思,明明也和她一样,並不想逼迫襄寧公主早日嫁人,还对千旈宴上太后的言行十分不满。
怎么现在倒是急切起来了?
温礼晏蹙起眉头,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却依旧沉重。
“她已经这么大了,若是还没有给她找好一个可以託付终身的人家,没有看到她成亲生子,朕如何能够放心呢?”
“……”昀笙听著皇帝下意识地自言自语,心头浮上一丝微妙的心情。
“陛下是关心则乱了,公主还不到十八呢,其实也还早。说不得再等等,良缘就来了。”她劝慰道。
然而,温礼晏的眉头却始终没有展开。
昀笙心里隱隱不安起来。
为什么?
皇帝在急什么?
为什么他这么一副要快些给襄寧公主找终身所託的样子……
然而,不等她再细思下去,旁敲侧击,却见温礼晏望向自己,微微一笑:“昀儿说得也是,不能强求。是朕近来太急功近利,做事急躁了。”
他伸出手抚摩著她的头髮:“不早了,该歇息了。”
昀笙目光一动,看皇帝的意思,是今晚打算留下来?
宫人伺候著皇帝好生沐浴了,眼见著天色渐沉,帝后便安置入寢。温礼晏伸出胳膊,把人揽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却没有了继续道动作,只是拍了拍她:“睡吧。”
昀笙望著他的面容,心绪沉沉,转为唇角的嘆息,最终只是回抱住皇帝,也隨之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