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她也並非只是为了帮他,她又何尝不是酒癮大发,一时间酸甜苦辣心中五味陈杂,想藉此好好发泄呢?又不要她来付钱!
灌得太猛,昀笙放下酒罈,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胸口大幅起伏著,显然被呛得不轻。
你真得能治好我吗?
她很想问,明明声音都堵在了嗓子眼,可嘴唇还是不甘心地开合著。
她不想再过这样欲言不能的生活了!太痛苦了!
帷幕从殿顶垂下,將大殿分为二。云烟水雾深处,少女端坐飭边,长长的素白水袖垂在地上,就如从天幕中裁下的一道月光,洒在她纤细柔弱的身躯上。
纱影轻动,她望向帷幕后那道青色的影子,眸中有春水化开般的笑容。
“不日便为秋獮,獮罢呈席公主可会到场?”
少发垂瞼,沉默片刻,方道:“父皇……不会让我去的。”
“公主素来体弱,不若多多出行,想来身体还要好些。”青衣公子温和道。
“我欲请求皇兄让我同去,可是他好久地没来看我了。”一声轻嘆,流转在氤氳的浮尘雾气间。
“殿下縟忙务繁,可心里却一直记掛著公主的病。那日我共伯明前往玉乾官,太子殿下便嘱咐时我等寻医访药,望可於公生弱疾有一二帮助。”
沉默
少女咬住辱瓣,绞住衣裙的手指因用力而略略青白。
难言的寂静。
良久,一把微弱的声音自帷幕中低低传来:
“子歆姐姐……回来了?”
一名又一名酒客的坛数被报了出来,场上只剩下不到十名仍处於位上。
谢孝瑜便是其中一位。
白玉般的脸颊沾惹了些许酡红,美眸低笑,眼角眉梢都是醉意风流。
谢砚之的目光扫过桌上堆满了的空坛,不多不少,十二坛。
加上他手中那坛,便是十三坛,不过砚之不认为他还能再继续,因为那一坛孝瑜托在手中,迟迟未动。
谢孝瑜声音低低:“我早说过,必要將七翮斝擎於掌中!”
“第六十二號桌十一坛半两!”
“第八號桌,九坛七两!”
“第三十號桌,十一坛!”
小廝们的唱数声响起,不耐烦的看客们坚起耳朵听著,互相赌著今日的最高坛数。
谢砚之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四弟先要预贺大哥了。”
“莫急,莫急,此话甚早!”孝瑜笑出声来,伸出一根食指在他眼前左右晃动著。
接著,食指一动,遥遥指向谢砚之的左方。
“劲敌还在后面呢!”
砚之顺著他的食指望去,却见左方一张桌上也是堆满酒罈,甚至搁不下了,堆得一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