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后,胥沉將兰汀別业里发生的事情,都派人送到了兴庆宫里。
还押送来了那几个涉嫌谋害贤妃娘娘和皇储的宫人。
温礼晏淡淡地望著她们,將手轻轻一挥。
不到几个时辰,这几个被送进詔狱的人,便哭著把事情招了。
“启稟陛下,是寧美人,寧美人身边的姐姐红罗!”
接著,宣理司的太监们便把红罗屋子里的东西都搜罗一空,果然找出来许多明显不是宫女能有多金银珠宝,还有京城的小贩,证实了红罗確实派人去买过那几株草药。人证物证俱在,红罗瞥了一眼寧美人,大喊了一声:
“娘娘,奴婢无能!不能报您的知遇之恩了!下辈子奴婢还来伺候您!”
说罢,便泪流满面地撞墙自尽了。
寧梓霜浑身发抖,从太监们闯入她的宫里的时候,便极力否认:
“不是我!不是我!”
她爬到了兴庆宫的门前,试图最后求见皇帝一面:
“陛下!臣妾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红罗到底做错了什么事?难道是因为贤妃——臣妾委实没有见过她,更无从说起谋害於她——”
不等她说完,就被太监们捂住嘴拖了下去。
陛下早早地就再三叮嘱了,不能將娘娘有身孕的事情抖落出去,这个寧美人如今在兴庆宫门前大喊大叫,是想做什么?
……
很快,听说了这样大动静的霍淑妃,闻询赶来。
“陛下,寧妹妹糊涂,可是她到底年轻。若是没有铸成大错,还请陛下宽宥她的性命。”
温礼晏望著裊裊婷婷的霍含英,沉默了好一会儿,笑了一下:
“你消息倒是打听得快,怎么又知道朕不打算宽宥她了?”
明明是笑著的,霍含英却打了一个打寒战:“陛、陛下……”
这还用得著猜吗?宣理司是直接在宫里行刑的,听说寧梓霜一开始还咬著巾帕哭喊,到最后血漫开了殿前的台阶,她连叫声都发不出来了,
最后被抬起去的时候,已经快没有了气息。
难道这种地步还算“宽宥”吗?
宫中之人闻言,各个心惊胆战。
陛下从前仁善,什么时候对嬪妃下过这样大死手?他从前就是罚人,也会罚得明明白白的,可这一次寧梓霜命都要没了,陛下也没有说清楚,她到底犯了什么错,只隱隱传言她谋害了贤妃。
这算什么原因?她们都已经三个月没见到贤妃了,连崔昀笙一根毛都不清楚,往哪儿害人?
现在的陛下,缘何变得这样……阴晴不定,甚至初露暴虐之意的端倪?
“寧梓霜哪里有那个閒钱去收买这么多人?又哪里有这样大的能耐,往朕的地方伸手?”温礼晏道,“淑妃,你说是不是?”
霍淑妃心头惴惴:“臣妾……臣妾听不懂。”
“你最好是真得听不懂。”
“臣妾真得不明白!”霍含英鼓起勇气,对视著温礼晏道眼睛,“那一次臣妾和母亲见面后,便说清楚了。臣妾猜测,贤妃妹妹,是有了身孕,陛下怕有变故,所以让她出宫安胎生养……您怀疑到臣妾的头上,臣妾也能理解,毕竟如今宫里有这样能力的人,只有臣妾了。”
霍含英这样坦诚,倒是出乎温礼晏的意料,挑了挑眉:“所以?”
“可是臣妾在陛下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深知陛下如今只愿意让贤妃妹妹承宠。”霍含英苦笑一声,“皇嗣为重,社稷在前,含英怎么敢这样做?臣妾家里人也不敢冒这个险的。臣妾斗胆说句实话,这个孩子生下来,对臣妾而言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