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煞冥狮兽见状,竟不自觉地后退半步,隨即恼羞成怒地喷出硫磺味的热息。
两只妖兽隔空对峙,妖力碰撞在空气中激起细小的电光。
“诸位不必拘礼。“王玉强举杯示意,指尖在杯沿一抹,杯中美酒顿时结出细密冰晶,“今日是为陈大人接风,当尽兴才是。“
完全一副主人的做派。
陈长青眼神不著痕跡的扫了一眼张富贵。
张富强瞭然,带著自己的契约灵兽悄然离开。
酒宴正式开始,筹交错间,眾掌柜纷纷向陈长青和王玉强敬酒。
酒过三巡,三河酒楼內气氛看似热烈非常。
丝竹声声,灵酒香气与佳肴美味交织在一起。
眾掌柜脸上堆著笑,频频向主桌敬酒,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僵硬。
“陈大人,尝尝这道清蒸灵鲤,用的是西山寒潭里养了十年的灵种。“田飞龙殷勤地布菜,筷子尖微微发颤。
陈长青含笑点头,白玉筷尖在鱼鳃处轻轻一挑,整条鱼骨竟完好无损地剥离出来。
这一手精巧的功夫引得眾人连声喝彩,连王玉强都多看了两眼。
对力道的掌控,竟然达到了如此的程度。
“大人好手法!“周志高拍马屁道,“想必是常吃这珍美味..:“
“周掌柜说笑了。“陈长青抿了口酒,他目光扫过在座眾人,最后落在末席的周修文身上,道:“说起来,周巡卫倒是三河本地人?
周修文正撕咬著一条鹿腿,闻言一愣,油光发亮的黄牙上还掛著肉丝:“回大人,小的祖上三代都在三河镇。“
“难怪。“陈长青放下酒杯,发出清脆的“叮”一声,很隨意的道:“听说去年你弟弟杀了人,你去处理后,反倒灭了人家满门?”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在酒宴上。
丝竹声真然而止,连端菜的小二都僵在了原地。
周修文闻言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大人,你没有证据,可不要乱说。”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当著这么多人的面承认。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陈长青能找到什么证据?
而且他可是王玉强的大舅子,陈长青没有证据,又能拿他怎样?
酒楼內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在王玉强与陈长青之间来回游移。
王玉强手中把玩著酒杯,脸上依然掛著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只是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他还想著,吃饱喝足了,再好好的收拾陈长青。
没想到,陈长青倒是先开始为难他的大舅子了。
王玉强突然轻笑一声:“陈大人果然尽职尽责,刚上任就关心起旧案来了。”
他指尖在桌面轻轻一敲,夜煞冥狮兽立刻昂首,金色竖瞳死死盯住小黑。
王玉强淡淡的开口:“没有证据的事情,就不要乱说,免得引起误会。“
陈长青面色如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右手食指在青缸剑柄上轻轻叩了两下。
小黑敏锐地察觉到主人的情绪变化,幽绿虎目中闪过一丝杀意,獠牙若隱若现。
陈长青展顏一笑,“王仙师別紧张,不过是閒聊罢了。“
话音未落,小黑猛地人立而起,前爪搭在桌沿。
它体型虽比夜煞冥狮兽小了一圈,此刻浑身黑毛却根根竖起,虎目中幽芒一闪而逝。
两只高阶灵兽隔空对峙,妖力碰撞激得桌上杯盘喻喻震颤。
王玉强轻笑:“我紧张了吗?”
“没有。”陈长青微笑。
“大人吶....
”
一声撕心裂肺的哀豪,突然从酒楼外传来。
“青天大老爷啊!
2
那声音沙哑悽厉,如同钝刀刮骨,带著刻骨铭心的悲痛。
眾人还未反应过来,一个佝楼的身影已经扑倒在酒楼门槛上。
那是个鬚髮皆白的老者,粗布麻衣上满是补丁,枯瘦如柴的手死死抓著门框,指节泛著青白。
“求大人为小老儿做主啊!“老者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再抬头时,额间已是血肉模糊,混著泪水在皱纹间豌蜓而下,“周修文这个畜生!杀了我儿和儿媳啊!”
满座譁然。
周修文猛地站起身,腰间佩刀“鏘“地出鞘半寸:“老东西,你找死。”
他自然认得这老不死,这老不死的儿子和儿媳,是镇子上卖豆腐的。
他当时心情不好,逼那妇人当著她丈夫的面.::
事后还让铁背苍狼,咬断了那两口子的喉咙。
他本来是想灭口的,但里正王承丞狠狠的警告了他,再加上这老不死没有整日闹事,
也没有到大阳县告状。
他也就没当回事。
老者跪在地上,看向陈长青:“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事情是我孙儿亲眼看见.:”
话未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暗红的血喷在红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