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玉就是个武痴,歷来不管国公府里的事,所以,这种事情,大都是国公夫人跟白玉婉自行商量。
“帝都当中姓陈的官宦人家不少,但惟有这位陈大人,跟我们国公府,还算有些交情,母亲为了这门亲事,可是亲自上门,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白玉婉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这样的人家,在帝都当中打著灯笼都找不到。
叶知閒一个流放充军之人,要不是仗著国公府,这样的好亲事,哪里轮得上他?
“五品朝奉大夫,倒是个文官清流,配叶知閒的话,倒也算是……绰绰有余了。”武明玉是个直性子,浑然没有意识到,白玉婉刚才那番话的意思。
不过,在武明玉的心里,明显也觉得,陈家这门亲事,叶知閒確实算高攀了。
主要还是叶知閒这个国公府少爷,名不正,言不顺,否则与他相配的,就是那些世代簪缨的名门淑女了。
不过……
“五品也不错!”
叶知閒一个假少爷。
能够找到一位正五品的岳丈。
家中还是独女!
“看来母亲为了这份婚事,也是费煞了苦心的。”
“还不过来谢谢母亲,你不在府里的这三年,母亲为了府里的事情,日夜操劳。如今,你才刚回来,母亲又放下了手里的事,为你寻觅了一门如此好的亲事。
你可千万要记得母亲对你的这份心意才行。”
白玉婉之所以会这么说,主要还是想起昨天晚上小兰的那番话。
不就是一锅燕毛吗?
也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你看,在你的终身大事上,母亲不就做得很到位吗?
“你们说了这么多,怎么不问问閒儿,他愿不愿意,喜不喜欢呢?”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老太爷,突然开口了。
“既然是閒儿的终身大事,那不是应该,閒儿觉得好,那才是真的好吗?”
对於老太爷来说,姻缘这种事情,叶知閒心中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国公夫人跟白玉婉她们,在那儿嘰嘰哇哇说了半天。
结果,完全不问叶知閒的意思?
这不是扯淡吗???
“陈大人是正五品,文官清流,而且我听说,这个陈家大小姐,陈静姝,温柔典雅,蕙质兰心。这样一门好婚事,他有什么不愿意的。”
白玉婉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她觉得老太爷太偏向叶知閒了。
“那我也找个父亲是正五品,文官清流的,你嫁过去,好不好?”老太爷面色一板。
“老太爷,您怕不是糊涂了,玉碗是我们国公府的家媳,怎么能再嫁出去呢?”
国公夫人笑著走上前去,谁承想,老太爷的声音陡然提升:“我没糊涂!明明是一起上的马车。回来的时候却只有玉婉和青儿。”
上次將军府的事情,虽然瞒得严实,但终究还是传到了老太爷的耳朵里。
“將军府內,宾客满堂,閒儿屡屡遭人为难,玉婉这个做嫂子的,居然都不敢上去为閒儿说上一句公道话?
有你这么做嫂子的吗?”
白玉婉原本还奇怪,老太爷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对她有这么大的意见。
结果,一听居然是为了这事儿。
这个叶知閒还真是,什么都往老太爷这里说。
白玉婉忍不住狠狠挖了叶知閒一眼。
“閒儿,你真是的,老太爷身体还病著,这种事,怎么能跟老太爷说呢?”国公夫人也以为,这件事是叶知閒告诉老太爷的。
她正准备去说叶知閒,可老太爷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关閒儿的事,不是他跟我说的,你们也用不著去怪他,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尤其是你这个当娘的,青儿,閒儿,都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因为有了一个孩子,就把另一个给忘了呢?”
“我,我何时忘了自己的孩子。”国公夫人一脸委屈。
“老太爷,您可不能隨便听府里那些人,说閒话,就故意冤枉我们啊,別人不清楚,您还不知道吗?
玉碗她们几位嫂嫂,是最疼閒儿的了。”
“七岁那年,閒儿说他想做大將军,明玉踏遍九州,用了整整三个月,为閒儿觅得了一把星铁宝剑。”
“八岁那年,閒儿说他想学骑马,玉碗不惜费重金,为閒儿买来了雪地追风驹。”
“还有十一岁那年,閒儿因为贪玩,险些在狩猎的时候,被人用弓箭射伤,也是他的三位嫂嫂,为他寻来了千金难求的金丝软甲。”
“这些不都是玉碗他们对閒儿的爱吗?”
“可现在呢?现在这些东西又在哪里!!!”老太爷一句话,顿时让国公夫人的哭声哑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