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近两个月,终於回来后,眾人都有种脚踏实地了的安寧感。
渡口那边,宫里人早早就来候著了。
李公公一见著燕度他们,脸就笑成了一朵儿。
“少將军和郡主一路辛苦,齐尚书也劳累了,陛下有令,三位不必急著入宫復命,先回府安歇,明日再入宫也不迟。”
“谢陛下体恤,也有劳李公公了。”燕度頷首,他看了眼三七,三七猜到他要干嘛,猛的挪开视线,装作事不关己。
燕度眉眼间俱是笑意,李公公瞧见两人的眉眼官司,跟著翘起了唇角。
“离京太久,我甚是思念皇伯父与姑母,我先隨李公公入宫一趟。”燕度说著。
李公公何等人精,笑著应下。
等他们走后,眾人下意识看向三七。
三七装作没事人,低头盯著自己的脚尖。
“三七~我的好姑娘~”牛夫人一把推开在自己跟前泪眼婆娑的自家男人,走到了三七跟前,拉过她的手一个劲的拍:“这趟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去的及时,我家老齐真就没了,我这寡妇也当定了!”
“是也是也!郡主又救了我一命啊!”齐尚书也连翻感谢。
三七赶紧叫停:“感谢的话,齐尚书你都说了一路了,可別再说了。”
“若你实在过意不去……”三七笑弯了眼:“那夫人以后多给我做点好吃的糕饼,齐尚书你日后在朝堂上也少骂点燕度好不好?”
齐尚书面露尷尬,虚咳两声:“老夫与他口角之爭,玩笑而已,玩笑……”
牛夫人瞪了眼他,“这回燕少將军也救了你的命,你以后给人家摆脸色。”
“哎呀,夫人你不懂,这是为夫与那小儿的相处之道,我与他是乐在其中……”
渡头上眾人一番打趣,两家住的近,便相偕回府了。
將军府那边,常嬤嬤等人早就等急了,一看到马车的影子,就点燃了鞭炮。
“回来了!郡主回来了!!”
三七被眾人拥簇著进了家门。
另一边,齐尚书和牛夫人下了马车,夫妻俩望著將军府那边的热闹,齐尚书诧异道:“郡主怎回的將军府,我记得我离京前,陛下给她赐了座府邸啊?”
“是赐了,就在將军府背后。”牛夫人说道,想起一事,捂嘴笑了起来:“你当初走早了,还不知道吧,这郡主府和將军府只有一墙之隔,三七搬去郡主府的当天,那堵墙就塌了……”
“塌了?”齐尚书挑眉:“確定不是被人给砸了?”
牛夫人给了他一个看破不说破的眼神。
齐尚书神情却严肃起来:“燕度那小儿,简直胡来!不行,我这就写摺子参他一本不可!”
“你刚回来又发哪门子癲!我告诉你,別整恩將仇报那一套啊,不然小心我给你上家法!”牛夫人压低声音,目露凶光。
齐尚书赶紧叫屈,屏退下人,拉著自家爱妻进了后院说话,“夫人误会我了,此事绝非我要公报私仇,是燕度那小子,他混帐啊,郡主云英未嫁,他砸了人家屋墙,登堂入室算什么大丈夫!”
“他不要他护国燕氏的名声,人家郡主的名声,他也不知顾及?”
齐尚书压低声音,语重心长:“郡主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她自幼走失,回京后又在虞家那虎狼窝里被折磨,身边没有个亲辈依靠,小姑娘最容易被男人的言巧语骗了。”
“夫人你与郡主关係交好,该从旁提醒下才是。別的不说,燕度那混子若是真心,就该早早请陛下皇后指婚,三媒六娉,郑重以待才对!”
“这样砸人院墙,登堂入室,简直就是个狂徒!”
“若郡主是我家女儿,遇上这等狂徒,我非把这狂徒的腿打折不可!”
“更何况……”齐尚书抿了抿唇,声音又低了几分:“少年人,头脑一热,他燕度是不会吃亏的,三七一个小姑娘,吃了亏可怎么办?”
牛夫人是个颯爽性子,粗枝大叶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当初她和齐尚书也是相互看对眼了才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