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碰一碰,但却不太敢,担心会弄疼她,萧云笙喉咙滚动深吸一口气平復自己的情绪,到最后,竟然是低下头忍不住轻轻吹了吹。
“疼吗?”
这一声,宛如酸枣的滋味瀰漫在整个心间。
喉咙有些发紧,江月点了点头,又快速的摇头,手无措的捏住了袖口。
又任由萧云笙將她的被砍断的几缕垂在耳边的发拿起,隱隱的视乎是听见了一声嘆息。
又似乎是疼惜极了的模样。
江月莫名的心里的酸变得成百上千的翻涌。
刚才还能拿起利刃和人斗爭到底,此时见萧云笙来了,竟然腿软的险些站不住脚。
一开口声音囔囔的带著哭腔:“不疼。”
完全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子模样。
因为她知道,萧云笙来了,她就得救了。
江月没注意到,只要萧云笙在的地方,无形中带著她很多安全感,是她从未有过的,也让她能全心全意放心的。
“卿卿我我,自古都是红顏祸水,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萧將军这般对女子痴迷,边关不安,朝廷混乱,將军只顾著儿女私情让人失望透顶。”
这话就像一捧凉水,顿时將什么东西熄灭,又將什么东西再一次的呈现在萧云笙的面前,提醒著他现实。
心里不痛快,脸上的表情自然也就不会好看到哪去。
萧云笙慢条斯理的用指尖打量著刀刃,“谁让你们来的。”
“將军也別问了,我们收了钱替人做事的就不会暴露后面的人。”
领头的杀人扬了扬手里的剑,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原本的安排就是躲著萧云笙完成暗杀江月的任务,所以才会一直在找合適的时机,抓住这次江月单独出行跟著这么久。
没想到萧云笙竟然会阴魂不散的追过来,可既然他们现了身这次说什么都不放弃大好的机会。
原本想著一个將军,除非是脑子坏了才会为了一个不值钱没背景的太监以身犯险。
没想到威胁的话刚说完,萧云笙眸中风暴欲起,食指轻弹短刃发出清脆的叮叮声,俊美的五官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轻嘲。
“囉嗦。”
数十只剑围著圈一起刺了过来,萧云笙伸手搂紧了江月的腰身身子轻轻一跃,就立在这些人剑尖上。
宛如浮光掠影,眼眸不悲不喜。
身上的寒芒气息不再收敛尽数放开,咔嚓的声音此起彼伏。
竟然是数十把剑尽数断裂,只剩下剑柄被握在手心里,愣愣的看著如神明般的男人,身上让人窒息的气魄竟然有种想要下跪俯首称臣的甘心。
“滚。”
萧云笙懒得多看这些人一眼,简单的扔下一个字后。
重新施施然飘下落在地上。
不出片刻所有的杀人尽数退的乾乾净净。
江月心里忍不住的狂跳,腰上的大掌宛如炙热的炭火,提醒著她两人的姿势。
盯著萧云笙眼眸里的情绪愈发浓烈,忍了又忍终於开口。
“將军,你的武功既然这么高,为什么你还会被人下毒。”
话刚问出口,江月就看到萧云笙皱紧眉一脸的无语凝噎:“我刚救了你,你就只想说这个?”
明明刚才看到他时,眼眶红通通的像个兔子一样,几乎都要当场哭出来。
现在脱险之后第一句话居然不是感谢……
冷著一张脸,萧云笙轻嗤一声:“我可是又救你一次。”
不置可否的点头,江月当然承认这点。
低头看著两人还紧贴在一起的姿势,江月轻咳一声微微后退,正儿八经的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感谢著萧云笙:“江月感谢將军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必將日日焚香沐浴,替將军祈祷祈福。”
萧云笙的眉尾猛跳了下,手上温软消失,淡淡的將手收回袖子中,却总觉得哪里空空的没个著落一样,听著江月说著这些好听的漂亮话,却总觉得不自在。
挥动著袖子制止住了江月的『胡言乱语。』
这么一闹,刚才生死一线的感觉就彻底淡去,江月用手整理著头髮,一边就著今日的突发状况和萧云笙分析:“將军,您怎么知道我在这。”
明明那会將军都回到军中办差事了,怎么还知道府里的动向。
萧云笙面色淡然极了,从刺客离开后,他就恢復了一股淡淡的冷意,还不忘顺手从刚才那些杀手扔下的武器里选了个隨意收起。
“你和谁有仇?”
被萧云笙这么一问,江月有些尷尬。
是闭上眼睛,哪怕到梦里。
脑子都能瞬间想起来,除了二皇子,也就只有傅家几人。
但傅家,和將军沾著亲家。
要杀她的人,若猜的不错,也和將军是最亲的亲人。
江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想起从前乌月镇总有喝多的婶婆拉著夫君和婆婆,问著千年难题。
娘亲和妻一一同落水只能救一个,该救谁。
事实上,手心手背都是肉,痛的都是最亲的人。
江月不想將军伤心为难,只能含糊不清的嘟囔著试图矇混过关。
其实脱口而出的却连一个字萧云笙都听不清。
“说什么大声点。”
江月想躲,早被看出她的念头一把拉回来。
只能轻咳了一声,江月稍微大声了一些道:“萧老太君。”
“什么?”
“萧老太君,您奶奶,从人出来我就怀疑她,是她安排我出府替她取东西,除了她也没人知道我的动向。行了吧。”
“她不会。”
萧云笙下意识的开口替萧老太君开脱。
快的几乎江月的嘴巴都还没合起来,只能缓缓的闭上。
在萧云笙心里,萧家,家人,尤其那是养育他长大的奶奶,自然是维护到底。
任何感情都比不上的。
她理解。
从一次见面后,萧老太君对她就虎视眈眈,敌意十足。
那股子莫名其妙的討厌到底怎么来的,她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