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又不是捨不得你。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拿捏得住我!
唐诗那天离去,造就了薄夜无数个日夜的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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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回家的时候,是唐惟打开的家门,想来又是苏祁去接他的。小男生眼里都是光芒,明显很骄傲,“妈咪,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了!”
唐诗笑著进门,换下高跟鞋,扶著丛杉的身子,唐惟来来回回看了丛杉一眼,“今天小舅舅为什么没上电视?”
“嗯?”说起来好像也是,唐诗发现丛杉並没有接受记者媒体的採访。
丛杉只是淡淡的一句,“不喜欢曝光。”就这么掩盖了过去。
唐诗进了屋子,唐惟跟著进去,她换了衣服,穿著一套睡衣出来的时候,转眼看见丛杉已经靠著沙发睡著了,他整个人侧著靠在垫子上,睡著的样子十分天真无邪。
“小舅舅太累了吗?”
唐惟轻声问唐诗。
唐诗点点头,“对的,我们不要吵到他,今晚吃点面睡觉吧。”
唐惟很听话,唐诗给他下了一碗鸡蛋面,之后他哧溜哧溜地吃完后就洗澡睡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见丛杉还睡在沙发上,唐诗穿著睡衣,发梢还滴著水滴,犹豫了一会,从房间里拿出一条。
她手里拿著毛毯上前,轻轻地盖在了丛杉的身上。
可是岂料就是这个动作,把丛杉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就像是一个一直都在运转的精密机器,一旦外界受到任何作用力,就立刻触发身体的警戒系统,他猛地扑起来,抓住唐诗的手,將她整个人压在身下。
柔软的躯体让丛杉愣了愣神,反应过来才发现身下是唐诗。
此刻客厅一片寂静,月光透著落地窗照进来,丛杉双手撑在唐诗的脸边,对视那一刻,他心臟猛地漏跳一拍。
如同踩空一阶楼梯。
唐诗在他身下,细腻的肌肤衬著凉薄如水的月光透出如瓷娃娃一般的白皙来,她正茫然地睁著眼睛,看著像是一头突然间凶猛起来的狮子般的丛杉,张著嘴巴,大抵是嚇到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许久,唐诗微微皱起眉头。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事情,情绪急促掠过那双水盈盈的眸子,隨后片刻又化作虚无。
这样的她让丛杉有些许防备。
“我……看你睡著了,怕你著凉……”唐诗不想再这个沉默下去,於是先找了个话题,指了指被摔到地上的毛毯,“所以想给你盖个毯子……”
丛杉撑著额头从唐诗身上爬起来,“抱歉,本能反应。”
本能反应?
唐诗疑惑地看他一眼,也撑著身子支起来,隨后问道,“你练过?”
丛杉眸光一凛,但是片刻又被压下去,他含糊地问了一声,“嗯?”
“我是指,你练过什么……跆拳道柔道之类的?”
“近身散打。”
也没想隱瞒,丛杉跳下沙发,从地上捡起那条毛毯,掛在手上,隨后上前揉了揉唐诗的头髮,“进去睡吧,我刚困死了。”
这態度变化和刚才动手要打人的他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唐诗疑惑地看著丛杉走进去,挺拔的背影瘦削却结实,像是那种经歷过无数遭拳打的人才能练出来的体型。
唐诗摸著下巴,心说丛杉家里会不会是开那种武道馆的,跟外国人掛鉤?
不过她也没多想,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小插曲,她回到屋子里把门关上。听见关门声,另一间房间里的丛杉才鬆了口气。
许久,男人看著手中的毛毯,一时陷入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抓著它,就像是抓著一根致命的绳索。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