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坐在她对面自己给自己挖了一勺布丁,隨后盯著唐诗还是有些苍白的脸道,“你看起来像是生病了。”
唐诗顿了顿,嘴唇颤抖著,好久才將一句话讲完整,“我哥哥……去世了。”
“节哀。”
苏祁的动作一僵,放下勺子他伸手揉了揉唐诗湿漉漉的头顶,才继续恢復原来的姿势,“所以你是因为你哥哥走了太伤心?”
“不……不是的。”
唐诗身体回暖,可是这一刻那些情绪又再一次席捲而来,盯著手里的咖啡,她忽然间对这股陌生的照顾生出了想哭的衝动。
窗外雨声不息,如同滔天巨浪要衝破这层墙將她吞没。
唐诗觉得自己整颗心仿佛还淋在雨中没有收回来,一边不停地流血,一边不停地疼痛。
於是下一秒,眼泪便落在咖啡里。
唐诗迅速抬头撤离杯子,身体微微颤抖,“没关係。”
不行……她还不能死……她还,她还有惟惟……
她要是死了,对惟惟来说就太残忍了……
唐诗將眼泪硬生生憋回去,苏祁早就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愣愣看著眼前坚强得近乎可以让人心疼的女子。
到底是谁將她逼成这样不得不坚强的样子?是这现实,是薄夜,还是她自己?
苏祁將念头收回去,装作没看见唐诗的失態一般淡淡道,“我也失去过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
唐诗下意识反问。
苏祁轻笑几声,像是无所谓一般,可是男人的眼里分明是悲伤的,“重要到失去她的时候,我和你一样一度后悔得想去死,到头来不惜一切,哪怕坐了五年牢都换不回原来的样子。”
唐诗看著苏祁的脸愣住了,隨后才轻声道,“不好意思,也让你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怎么能说是不好的事情呢。”
苏祁把唐诗喝过的咖啡端过来,用勺子搅了搅,隨后说道,“对我而言,已经连失去都成为了一种美好。”
有一种爱深入骨髓,哪怕到头来一无所获,但是只要与她有关,就已经成为了足够奢望的东西。
爱是你送我的,所以我要;痛是你送我的,所以我要;哪怕离开,那也是你送我的,所以我一一收下。
“我倒是没想到苏先生这么深情。”唐诗察觉到气氛低沉於是开了个玩笑,“和你的外表不搭。”
毕竟苏祁长了一张玩世不恭的脸。
苏祁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著唐诗许久,倏地才把喝过的咖啡推回她面前,男人支著半边脸,“唐小姐,对你而言什么是深爱?”
“很可惜,我不懂深爱。”
她爱一个人的能力早已被薄夜摧毁了,在五年前。
唐诗没再去碰苏祁喝过的咖啡,后来她起身,微微不好意思地问苏祁道,“苏先生有……多余的长裤吗?”
她想回去了,可是衣服裤子早已全都湿透,刚才出来的时候只是穿了一件很宽大的衬衫,足够遮到膝盖,可是如果要出门,这样是绝对不行的。
苏祁看著唐诗站起来才察觉她现在的穿著,忽然间意味深长勾了勾嘴角,上前一把將她压住,趁著她没回神的时候,已经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