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春神色扭曲地呸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那钟璃家究竟有什么好东西?竟然让娘顾著吃了误了正事儿!这肯定都是钟璃的阴谋!一定是!”
莫春本想著老太太去这一趟必然能从钟璃的手中掏出银子来给自己添置嫁妆,结果老太太这一通吃坏了事儿,下意识地就把责任推到了钟璃的头上,一时恨钟璃恨得牙痒痒。
莫大嫂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妙地看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呵了一声,说:“小姑吶,不是大嫂泼你凉水,可这十里八村的姑娘出嫁嫁妆都是那点儿定数,你的已经不差了,就別折腾了,折腾来折腾去的,回头没了脸面灰头土脸的,不还是你自己?”
说完,莫大嫂也不管莫春铁青的脸色,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莫春恨恨地咬了咬牙,一字一顿地说:“钟璃!你给我等著!”
老太太跟老爷子大吵一架,心里再不服气到底是受了一通教训,再加上吃了药连著拉了三天的肚子,被折腾得够呛,一时怯怯也没了別的话。
可当恢復得差不多了,眼看著莫春的婚期將近,听多了莫春的怂恿,老太太的內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吃饭的时候,看著桌子上一如既往硌牙的杂粮饃饃和清粥酱菜,老太太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不满地摔了筷子,说:“怎么又是吃这玩意儿?难道家里就没別的吃的了吗?!”
莫大嫂平白受了无妄之灾,委屈地咬住了下唇,解释说:“娘,您说的不年不节的不能吃好的,这往常都是这么做的,我……”
更何况,这家里可还是老太太当家。
那装著鸡蛋跟细粮白面的箱子上上了锁,钥匙在老太太这儿放著呢轻易不让人碰,莫大嫂倒是想做点儿好的,可没有东西,让她怎么做?
老太太又何尝不知道是这个理儿?
可她看著眼前的这些东西,再一想到钟璃家里吃的,心里就控制不住地冒火,脸色也越发难看。
“放狗屁!就算是节俭,也没必要顿顿吃这个吧?我都多大年纪了你一天就让我吃这个?!我不说你难道就不知道单独给我和你爹煮碗面吗?!”
莫大嫂被骂得一脸委屈没敢说话,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发作没人理会颇为下不来台,重重哼了一声摔开了凳子站了起来:“这饭没法吃了!不吃了!”
莫老大看老太太头也不回地回屋了,有些尷尬地看向一旁的老爷子,说:“爹,我娘她……”
老爷子横了他一眼,眼神中饱含警告:“你是个男人,別动輒就把妇人的吵嚷当回事儿!都给我坐下吃饭!”
莫老大一贯是个没主意的,听了这话不再纠结,坐下重新端起了饭碗。
托老太太不吃的福,莫大嫂今儿这顿也捞上了两个饃饃,吃得心满意足最后收拾的时候脸上都带著笑。
唯独莫春阴沉著脸,始终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