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杵带著残影,杀气腾腾,像敲木鱼一般敲向白衣书生。
白衣书生负手前行,看著杀来的小药杵,忽然挺胸收腹,口中发出林间清泉般的美妙吟诵:“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他掷地有声,每个字刚一出口,立即化成斗大的文字,如同有天地间的浩然正气加持,与小药杵鐺鐺鐺撞在一起。
最后一个“夫”字落下,小药杵已被撞得威能尽去,嗖的一声,原路返回。
白衣书生看向谢青鸞,扬了扬眉,淡淡一笑:“这位司天监的师妹,你好重的杀气!我若是普通人,岂不被你冤枉打死了?”
谢青鸞微微昂起了下巴,也清冷一笑:“这位白鹿书院的师姐,非礼勿视。这里有我布置的幻术,就自然有我的隱秘,你却在此窥视,活该被打死!”
她杏眼微眯,剑指一抵眉心,缓缓拉出一口虚幻的大钟,正是少昊钟,抖手掷了出去。
少昊钟没有砸向白衣书生,反而套在了秦征身上,缓缓缩小,將秦征护在了中心。
白衣书生淡然看著一切,面色狐疑一瞬,继而眉眼一弯,笑道:“师妹很喜欢秦大人?竟然將此防御重宝,先护住了他,而不是护住你自己?”
谢青鸞双手一搓,掌心中顿时多出几十个零零碎碎的法宝,看向白衣书生,隨意弯了弯杏眼,没搭理。
白衣书生看著谢青鸞变戏法般,变出一身法宝,也是脚步一顿,始终云淡风轻的笑脸,都为此僵硬了些许。
他神色一凛,周身气息陡然沸腾,爆发出一股庄严肃穆,令人敬畏的沉重压力,开口轻喝:“他一个登徒子,你喜欢他什么?”
只是他的儒家问心,到了谢青鸞面前,却忽然被一个小丹炉的毫光挡下,威能未显。
谢青鸞杏眼眯了眯,这还是个儒法兼修的高手?
可惜討厌鬼还在闭关,不能被打扰,害得我投鼠忌器,没法与她放手一搏。
她当即运转青光眼,看向白衣书生五气,想要看清此人底细,却不禁一愣。
这个丰神如玉,英姿瀟洒的白衣书生,竟然是个女子?
谢青鸞想了想,忽然挺了挺胸脯,杏眼也弯了起来,甜甜一笑:“我喜欢他长得好看,管你什么事?”
女扮男装的左然错愕了下,继而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我知道他为何喜欢你了,你果然有趣!我若是男子,我也会喜欢你!”
她摇头失笑,又补充道:“放心吧,我对他没恶意,也不会被你的话激怒,你若不信,你观我的气!”
谢青鸞早观过她的气,却依旧操纵一身法宝,严阵以待,不容她靠近。
忽然,她看到小轩窗下,包子铺前,一个衣衫襤褸,脏兮兮的小尼姑,顿时眼睛一亮,开口轻呼:“小师傅,这里!”
左然也同时看到了小尼姑,不禁心头一跳。
这是那个在密室下,明明是佛门弟子,却以道门神通,呈现龙王异象,逼退了一群怪物,还极可能收取了那口大鼎的小尼姑!
小尼姑洛依依却是双手合十,宝相庄严,抬头看了下谢青鸞,眨动无辜的大眼睛,疑惑道:“谢大人,你找我何事?”
隨即,她自问自答:“你想让我与你一起,揍这个白衣书生?可我不会打架呀?”
她愣了一下,又一声轻呼:“你让我躺在秦大人身边睡觉?你自己打?这怎么行!秦大人还想欺负我呢!”
谢青鸞无奈,遍体青光流转,阻断了小尼姑的佛门他心通。
左然却是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小尼姑的道门神通,已经如此强大,竟然还有这般佛门造诣?
她瞬间心思百转,却顿时引来了小尼姑的注视。
小尼姑看著左然,一脸无辜:“你想偷我的鼎?还想知道我住在哪?我没有鼎啊。我的银子被师姐们帮忙领了,我还在找她们,没有固定住处。”
隨即,她又无奈道:“我没有被拋弃,我师姐肯定有事在忙。我不是乞丐,我只是化缘,乞丐和化缘不一样!”
突然,她又瞪大眼睛,一惊一乍:“你还想拿包子收买我?我佛不受贿!你要是布施我一屉包子,我就请佛祖保佑你,但我真的没拿大鼎!”
左然瞠目结舌,一抚额头,又单手打了个响指。
她出尘的白衣上,顿时威严升腾,阻断了小尼姑的他心通。
小尼姑神通受阻,却没有要到包子,当即瘪了瘪嘴,委屈巴巴道:“谢大人,这位公子,你们谁愿与我佛结个善缘?”
空中剑拔弩张,无人理会。
小尼姑眨了眨眼,又好心劝道:“两位施主,你们不要对峙啦。我刚刚感受过你们心思,你们没必要打架的。”
她先看向谢青鸞,双手合十,行佛礼道:“谢大人知道这位公子並无恶意,只是嫌他阴阳怪气,不男不女,就想揍他一顿,没必要啊。”
她隨即看向左然,一脸诚挚:“这位公子,你对谢大人也没恶意。你只是嫌她胸脯小,却挑衅你,就想教训一顿。但是这个,不可攀比啊……”
她苦劝完毕,空中剑拔弩张的气势,骤然爆发。
两位女中豪杰,成功被她劝得大打出手。
谢青鸞周身宝光乱窜,威能绽放,铺天盖地地砸向左然。
左然一身浩然正气,伴著庄严肃穆,开口就是斗大的文字,与各种法宝激斗成一团。
突然,小尼姑脸色一变,仰面高呼:“两位施主,你们不要再打了啦。秦大人在心里说,你们两个是三万只鸭子,要把你们都抓起来,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