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徵收回心思,继续问道:“大致懂了!那之前那些伏杀我的女子,是怎么回事,为何被你称为传承中的叛徒?”
左然略作沉吟,侃侃而谈:
“天下女子,以乐曲诗词谋生者,可分五等。”
“五等女子,如暗娼女子,以欲勾人,最是下乘!”
“四等女子,如勾栏女子,以色娱人,也是下品。”
“三等女子,如青楼清倌人,以才艺之名,行色诱之实。”
“二等女子,如教坊司魁,以才艺娱人,追捧者眾,却身不由己!”
“一等女子,不为取悦男子,为自己悦,为自己容。所谓女以色授,男以魂与,实为情投意合,心倾於侧。阴阳相济,水乳交融。”
“有人告诉我说,想要修炼这份传承,就必须得做一等女子。活得高贵尊严,才能再现当年曲乐的高贵尊严。”
“不过之前我也说过,这份古老传承,曾一度沦为宫廷伶优。”
“而在宫廷之外,也有很多掌握此传承的女子,进入各豪门府中,成了艺伎舞女!”
“她们虽然守住了这份传承的秘密,但为了修行,也终究成了各豪门的玩物与工具。”
“此番我放出大人前来的消息,就是为了引出她们。”
“如此,既能借刀杀人,为我的传承清理门户。又能从她们身上,找出她们背后豪门的情报,给大人交代。还能在关键时刻,救下大人,与大人结个善缘。”
“可惜,大人以虎狼之姿,杀伐果断,小女子反而弄巧成拙了。”
说完,她又看向秦征,摇头失笑:“这个疑惑,大人可懂了?”
秦征点头,不动声色:“色授魂与,本官懂了。所以你们的传承是回归自然,返璞归真,与合欢宗差不多?”
“合欢宗?”
左然智珠圆润的心境,险些当场崩溃,沉吟片刻,才重整旗鼓。
她剑眉凤目,盯著秦征,羞恼道:“我之传承,来自上古轩辕黄帝。我之出身,来自大寧左家名门。我需要去其它豪门做舞女?抑或如合欢宗女子,先以色诱人,再行害人之实?”
秦征眉目舒展,咧嘴一笑:“我还以为你寄身书寓,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已经不在乎名节了呢。如今看你,倒是顺眼了许多。”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左然轻喃,继而感慨道:“大人才思敏捷,出口成章。先有春衫一联,虽是讽刺,却別有趣味。又有犹抱琵琶半遮面,虽还是讽刺,却別有意境。此刻又有横眉冷对一句,虽依旧是讽刺,却意味深长,小女子著实佩服。”
她凤目中惊喜一闪,认真盯著秦征,如同盯著瑰宝。
哪怕那些书院大儒,也无法这般隨意作诗,句句应景吧。
秦征却轻咳一声,面不改色:“我自幼聪明,饱读诗书,自然才思敏捷。但我只擅长诗词之道,却不通曲乐,你的传承,与我有什么关係?”
左然凤眸眨动,轻咬红唇,娇艷欲滴,娓娓道来:
“诗词曲乐,皆有相通之处。”
“因此小女子的闺阁,虽然需要先通过其它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考验,但却不限门径。”
“而我得到传承时也曾被告诫,率先通过我考验的,就是我命中注定之人。”
“这既是命数,也是天机,又是我的机缘。”
“小女子並非迂腐之辈,自然不信这些宿命天机之类,虚无縹緲之谈。”
“可大人不按规矩,登门而来,却在我寄身书寓一年之久后,率先通过了我的考验。”
“我初见大人,精神朗朗,有些欢喜,决定利用大人一番。”
“我再见大人,才思敏捷,多一分欢喜,决定利用后给大人一些补偿,即大人想要的线索。”
“我最后见大人,杀伐果决,潜力无限,则又多了一分欢喜,已经相信我的机缘了!”
“可惜大人不解风情,我想要色授魂与,情投意合,却也未能如愿。”
说完,她凤目扑闪,带著洞彻心扉般的睿智,凝视秦征,暗含期待道:“小女子已坦言相待,不曾再有半点心机。大人可还有何疑惑?”
秦征迎著她的眼神,心头邪火直窜,杂念丛生。
你个小狐狸精,要是说欣赏我秦柯南的人品,我反而会鄙视你虚偽。
可你一个满腹心机的小腹黑,现在却这么坦诚,这是考验我道心啊!
只是你毕竟出身左家,左家与我……
左家待我不薄,先送我嫡子左冲,给我立威,又送我金棺材,解我燃眉之急,现在还送了天下第一才女,却之不恭啊。
而且我的道心,呵,我秦柯南根本就没有道心!
秦征心到手到,一把揽住身前的火辣娇躯,眸光炽热:“女以色授,男以魂与!你才色授一半,怎么能半途而废?”
“噗通!”
美人摔进了浴桶,水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