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鸞却面露不忍之色,捅了捅秦征腰眼,绷著小脸道:“锦衣卫行事太过残忍,你去帮帮他,给他个痛快吧!”
秦征拍了拍额头,低笑一声:“青鸞,你这么善良,他肯定会感谢你十八辈祖宗!”
说完,他不等谢青鸞发飆,就直接走进了锦衣卫中。
左冲已经疼得痛不欲生,在地上抽搐低吼,颤抖著又被杨凤青握住的无名指,已经有了虚脱昏迷的跡象。
不过看到秦征,他却忽然像是迴光返照一般,眸中死灰復燃,当场激动起来:“杨大人,小子著急回家,就是怀疑教坊司大火,是秦征这个狗贼所为!”
“咔嚓!”
杨凤青毫不犹豫,又直接掰断了他的无名指,漠然道:“怎么还是不懂规矩?本官问你了吗?本官想跟你讲道理,怎么就这么难?”
隨即,他终於放开了左冲,淡淡一笑:“世人常说我锦衣卫刑讯狠辣,但我锦衣卫也绝非无脑之辈,本官更非无理之人。既然有爭议,那就对质吧。”
说完,他就站到一旁,如同裁判让出了擂台。
左冲大口大口喘气,却像是终於找到了生机,竖著大拇指,一指秦征,大声道:“姓秦的,昨日教坊司內,除了你,全是女流之辈。不是你放火,还能是谁!”
秦征没搭理他,向后招了招手:“青鸞,望气术伺候!”
顿时,一道道目光齐齐看向谢青鸞,又在秦征身上打转,都是诧异不已。
这个传说中的官学一霸,竟然和司天监的天之骄女,关係这么亲密?
谢青鸞脸蛋一红,神色紧绷,却还是扭捏著上前,磨著银牙低声道:“你再敢放肆,我就用望气术看看,教坊司到底是谁先放火的!”
秦征懵了一下,你竟然知道当时教坊司的情况?
你特么个老六,夜里注视我,嚇唬我的人,原来是你?
解决了左大公子,就得把你按床上,弄清楚你到底怎么回事!
秦征定了定神,向周围眾人道:“教坊司失火案,总归要呈报京兆府或者大理寺。我作为苦主,在此借司天监望气术判断真偽,只为免去我等奔波之苦。”
他又看向杨凤青,抱拳道:“还望杨大人帮忙记录过程,维持规矩。”
隨即,他又向十余个儒生道:“你等若是不信司天监望气术,到了官府,也可以找白鹿书院的儒家高人问心,或者佛门戒者帮忙证明清白。”
杨凤青环顾眾人,淡淡道:“本官在,规矩就在。说错话,断指。有异议,进詔狱。不信望气术,斩首!好了,本官不会打断你们,一应奖惩,都等此次对质结束!”
秦征当即指向一个呲牙咧嘴,正在吹著手臂上烧伤的儒生,也是那个要把崔家小娘子揉圆捏扁了玩,还提醒眾人有机会出仕的张姓儒生。
隨即,他老神在在,问了起来:“张大儒,第一个问题,夜里左公子有没有说过,想要放火!”
张姓儒生心头一慌,扫了眼杨凤青,结结巴巴道:“左公子……没说过!”
谢青鸞眸中青光绽放,湛湛清辉洒向张姓儒生头顶,隨即一声娇斥:“你撒谎!”
张姓儒生头皮一麻,紧紧护住自己的食指,慌乱道:“我没撒谎……”
谢青鸞却绷起小脸,语气清清冷冷:“你又撒谎,这是你第二个谎言了!”
张姓儒生神色一颓,看了看自己两根手指,却是不敢反驳了。
秦征呵呵一笑:“记下吧,左公子说过,他想要放火。”
隨即,他继续向张姓儒生问道:“第二个问题,昨夜火起后,左公子有没有亲口承认过,这火就是他放的。”
张姓儒生本能想要反驳,但迎上杨凤青的眼神,头顶湛湛洒落的清辉,脖子一凉,才颤声道:“左公子……承认过。”
说完,他就如虚脱一般,瘫软在地。
得罪了左公子,会毁了今后仕途,但替左公子撒谎,恐怕会丟了脑袋。
这次谢青鸞小脸认真,点了点头:“没撒谎!”
秦征笑了起来:“记下吧,左公子亲口承认,火就是他放的。”
杨凤青拳掌交击,断然道:“行了,这就够了!左冲说过想要放火,起火后又亲口承认,火就是他放的,这还审什么!”
他回身一招呼:“来人,將左冲和其他疑犯,证人,全部移交大理寺,把刚才的结果告诉崔光远,让他自己把握机会!”
一群锦衣卫顿时如狼似虎,冲了上来。
左冲已经呆滯了半晌,闻言猛地暴起,大拇指指向秦征和谢青鸞,气急败坏:“不对,这是你们设计好的问题,你们这对狗男女陷害老子,老子不服!”
他脑中嗡嗡直响,额头青筋暴跳,心中却是一阵发懵。
按这么问,他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
不对,姓秦的怎么知道我说过的话,难道当时他在偷听?
可惜他已经没机会多想,就被压制已久的秦征一脚踹翻。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秦征脚踏左冲,声色俱厉:“左冲,你为了一己私愤,放火害死这么多人,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群锦衣卫从他脚下接过左冲,带著左冲不甘的“丧家之犬,破落户,我爹不会饶过你”怒吼声,渐行渐远。
秦征听著左冲的无能狂吠,心头一阵畅快。
火灾之事解决,就只需等大理寺判定,由左家赔偿我这个教坊司苦主的银两了。
毁了教坊司,又手握银子,安抚教坊司已经完成大半,只剩最后一哆嗦而已。
这时,谢青鸞找了过来,小脸铁青,硬邦邦道:“討厌鬼,你找个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秦征心中一动,当即眉开眼笑:“走,去碧波苑,我也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