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去惠阁找苏锦绣。
叶清欢这才稍稍安心,走进垂门:“三弟先起来吧,雪地凉。”
“容儿,起来吧!好容易治了几年病,不能再冻著腿。”沈老夫人轻声哄完,扭头却疾言厉色地吼沈凛,“你还愣著干什么?还不来扶他?”
沈凛深呼吸,上前伸手抱沈容。
沈容已经安静下来了,没有挣扎。
但他苍白的脸上,那双阴鬱的黑眸比他刚才发疯时还嚇人。
像恶魔之眼,带著极浓的吸引力。看久了,让人像要踏空了掉进黑潭。
沈凛把他抱起来,沈老夫人说:“送去福寿院,我得亲自看著他才放心。”
“是。”
阿九把轮椅也弄走。
垂门里只剩下沈老夫人和叶清欢。
她犹豫了一下,往前走。
垂门里,就是沈凛和沈容小时候的练功房。叶清欢嫁进沈家这么久,还没来过这里。
这里果然和沈凛描述的一样:兵器架、箭靶。为了方便习武,这里只种有一棵榕树。
树荫下小窗便是沈凛日常练內功的房间。
此时,一只猫就吊在树上,从窗户一抬头就能看到的位置!
那猫四肢被掰断,向外扭曲著。脖子上一条血痕还在往下滴血。
血把它纯白的腹底毛染出一条血线,树下泥土已经被血浸透。
它却还在流血。
这么冷的天,血居然还没凝固。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叶清欢还是被嚇得后退两步。
脚下踩到裙子,她失去重心地往后跌去。
“小心。”
温暖有力的大手,及时接住她。
也,让惊魂未定的她瞬间拥有安全感。
她转身伏进沈凛怀里,弱弱地呜咽:“將军……”
“没用!”沈老夫人没好气的骂,“不敢看就別看!一只猫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顿了顿,又问沈凛:“你怎的回来了?”
“来接我夫人。”沈凛平静地说。
惨景再现,他竟然没有半分凌乱。
也许他早就熬过当年的心结,也许是太关注別人而忘了恐惧。
总之,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嚇崩溃的小小少年。
秦嬤嬤震惊极了,不由得多看了沈凛两眼:“將军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沈凛反问,锐利的目光如刀似箭。
秦嬤嬤闭嘴了。
这么多年,沈凛是真的成长了。可沈容……
秦嬤嬤替自己的主子愁!
好不容易攀上长公主府,这下亲事要黄了。
“行了,秦嬤嬤来把这里处理。这棵树,也拔掉吧!”沈老夫人说。
免得日后再出么蛾子,惊嚇到贵客。
“容儿怎么样?”沈老夫人问。
沈凛说:“已经传了大夫,阿九陪著。”
“今日的事,谁都不许再提!”沈老夫人威严的目光扫过眾人。
府中上下都知道垂门內是禁地,即使出了事,除了秦嬤嬤也没有人敢进来,外头的只是看个不明不白的热闹。
沈凛低声问叶清欢:“还能走吗?”
“腿,软。”叶清欢恼自己不爭气,明明刚才还能走,他一来她就腿软了。
沈凛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抱起来:“娘,我们回金风院了。”
“你!”沈老夫人跺了跺脚,嫌弃儿子不关心容儿。
秦嬤嬤说:“老夫人,由他们去吧,容哥儿现在只需要您。”
“走吧!”
沈老夫人嘆了口气,匆匆回福寿院。
秦嬤嬤亲自处理小猫,指挥人拔掉榕树,再把今日参与的奴僕全都警告一番。
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全部忘了叶清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