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宫里发现几只死鸟落在承乾宫门口。
每一只鸟的腿部,都有一张字条。
上头写著“云色起,大周亡”六个字。
还伴有云雾腾起的工笔白描图画。
如此鲜明地指向云雾。
李答应是最先发现的。
她咋咋呼呼的,连忙在永寿宫请安时,將此事稟报给了薛皇后。
薛皇后看过死鸟,又见了那工笔画,眉头轻轻一蹙。
“令贵嬪,此事,你如何说?”
她將字条拿给云雾看。
云雾接过后,扫了一眼。
“皇后娘娘,嬪妾早年曾见过温氏家主温长钟的丹青,无论这画,抑或字跡,都与他的笔触如出一辙。”
她只这么说。
“你的意思,本宫明白了。”
薛皇后又看向淑妃,“你也看看吧。”
云雾闻言,就將字条递给淑妃。
淑妃接过一看。
冷笑一声。
“小年夜香囊里的黄符纸,不是已经查明了,那並未温长钟所作?他的手的確受了伤。
“如今这个,分明是和那张黄符纸一样,都是故意模仿温长钟的笔触。
“上一次,是意图构陷本宫。
“这一次,倒是害到令贵嬪头上了。
“也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为。”
淑妃也將自己撇得乾净。
並与云雾一道,说成都是受害人。
目光则若有似无的,瞥向贤妃。
显然,她至今都以为,此事是贤妃所为。
“你看本宫作甚?”
贤妃一脸无辜老实人表情,“小年夜的確是本宫捡了香囊,但整个事件,可都与本宫无关!
“更何况,从过年之前的那几只死兔子开始,这事,一直指向的都是令贵嬪。
“小年夜的那一次,倒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的报復。
“无论怎样看,淑妃你都是最不无辜的。
“你身上流著温氏一族的血。
“温长钟的画作,字跡,你是见过最多次的。
“他的习惯,你也是最了解的。
“所以,你也是最方便模仿的。”
贤妃直接將罪魁祸首,指向淑妃。
淑妃当即反驳道:“简直一派胡言!
“本宫与令贵嬪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本宫何故会害她?”
贤妃拧了拧眉。
听著这话,脸上故意露出猜测的表情。
“可能,因为嫉妒?”
她说得认真,“毕竟,曾经圣上最宠爱之人,是你和容妃。
“可从令贵嬪入宫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如今,圣上宠幸令贵嬪的次数,远胜於你。
“你自然就对令贵嬪起了残害之心。”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
淑妃厌恶地望著贤妃这副惺惺作態的模样。
正欲再反驳。
“皇后娘娘,嬪妾有发现。”
这时候,云雾忽然出声道。
“哦?”
薛皇后看向她。
正在爭吵的贤、淑二人,也停止爭执,与其他人一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嬪妾对香味有些敏感。”
云雾一字一句道,“方才接触那张字条,就发现,上头有一股香味,有些熟悉。
“又仔细闻了闻这几只死鸟身上的气味。
“除了尸体的一股臭味。
“还夹杂著一股香气。
“与那字条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嬪妾左思右想,在何处闻过这股味道。
“突然发现,这味道,竟然就是淑妃娘娘身上的体香。”
此言一出。
贤妃当即露出了胜利者一般的笑容。
她抬手抢过字条。
细细闻嗅。
“果然,真是如此!”
贤妃看向淑妃,“我就说是你吧!现在,看你还如何狡辩!”
淑妃则有些匪夷所思地望向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