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覆盖荷叶时,漫天的星星都暗淡了几分,那些荷染上了幽蓝的白,摇摇晃晃,风里舞著,颤抖著,被晨露浸润时,天光劈开了夜,白得彻底。
齐善玉睡不著,早早便醒了。
待日光浓起来,他敲响了虞渺的房门,许是她睡得太晚,等了许久后,她才打开了门。
“怎么了?”虞渺睡眼惺忪,看著微愣的齐善玉。
齐善玉看见了。
看见她绸白衣襟下的红痕。
虽为曾有过女人,但他不傻。
齐善玉脑子里浮现裴行昭时,第一时间就否决了。
如此看来,就只剩下那位了。
两棵窝边草,都比不过那棵难嚼的回头草吗?
“本想问公主是否要用早膳,但看公主昨夜一定是累著了,且继续休息吧。”
他笑顏得体。
虞渺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阴阳怪气的味。
她关了门,躺回了床上。
昨日本就和裴行玉闹得欢,晚上又是折腾到清晨,她眼皮都要睁不开,但想到赵载寧还要偽装身份,继续去巡逻,就觉得有些好笑。
齐善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院子。
山庄里的阳光也很大,却总是没有外面那般燥热。
他有些心烦意乱。
她怎么可以呢?身为公主,不应懂礼法吗?
和离后还与前夫廝混,这有违礼法啊。
她对待他,亦是毫无分寸界限,君子之度,与她而言,是助兴的皮囊,纵使两人看似多么合拍默契,始终还是比不过一个有肌肤之亲的前夫吗?
齐善玉觉得,有些事,他也不是不可以。
心中百转千回,凉风吹过时,將他脑子里的乱麻一同吹走了。
他从陷入的神思中惊醒,心中暗骂自己不懂礼法,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
两人都不去钓鱼,裴行玉只能拉著裴行昭,湖边蹲了半天,一条鱼都没上鉤,这不正常。
裴行玉看见自己的鱼饵在水里飘荡,一条肥鱼不停从旁边游过,却始终不上鉤的时候,她终於怒了。
“这鱼为什么不吃饵啊!为什么!”
裴行玉怒吼著,一旁的裴行昭浑然没有被影响,他还琢磨著虞渺不来就算了,齐善玉怎么也不来,这两都是一副神采懨懨的样子,莫不是背著他乱搞了吧?
別看齐善玉长得端庄老实,实际也是个坏胚。
虞渺可千万別被他的美色骗了。
说到美色,裴行昭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他真的是年老色衰了?虞渺从前看见自己,眼睛深处的惊艷,纵使再如何克制,总是会流露一些出来。
可他比赵载寧小两岁,和齐善玉一样大,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该死的臭鱼!老娘今天一定要把你抓了红烧!”
裴行玉气急败坏,奋不顾身跳进湖里,朝著那只不上鉤的鱼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