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善玉垂著眸,脸颊烧红,双手在身侧紧握著,任由虞渺扯著他的衣襟,锁骨往下的肌肤都露了出来,上面还起著片片红疹。
“善寧公主,於礼不合……”
“於礼不合?”虞渺嗤笑一声,想到第二次见面时,齐善玉就故意在她面前示弱,“齐公子看著是端方君子,谁知道,竟是个浪荡小人,第二次见我时,你难道不是故意喊疼,引诱我给你上药?你讲这话,未免有些可笑了。”
齐善玉摇摇头,对虞渺的用词表示反对。
“善寧公主,还是放开在下吧……”
“齐公子啊,本殿给你抹药,你应该欢天喜地脱了衣服,就像你算计我,我不也是平平静静地接受了吗?”
虞渺现在的样子,可算不上平静。
她猛地將手往他衣襟里塞,掌心贴在他滚烫的肌肤上,冰凉的药膏,顺著她手掌的触碰,逐渐覆盖。
虞渺就喜欢看他一副被弄坏的样子,平日里端著,还真差点以为是什么正人君子了。
当指尖触碰到某个点,齐善玉浑身微颤,脸色愈发潮红,他抓住了虞渺的手腕,制止她胡作非为。
虞渺冷笑著,注视著他的神情,“啊……齐公子,你这儿长了个丘疹,可要好好抹药才行呢。”
她狠狠捏了一下,齐善玉彻底忍不了。
“別……”
他起身从她手中逃离,呼吸急促,衣襟散乱地背对著虞渺,双手慌忙整理衣服。
虞渺颇有趣意地看著他的背影,拿出帕子,擦去了手上的药膏,连带著指缝里都是。
齐善玉平復好心跳和呼吸,才回头对虞渺作揖,“善寧公主,你为何不问问缘由呢?”
“齐公子,你为何不早告诉我呢?”
虞渺並不想听什么缘由,即便他有打断和亲的后招,可李勤那边却是实打实地想把她送去和亲。
藉由此事,她也看清了自己在皇室中的地位。
皇帝隨意的一个决定,就能让她一生为此付出代价。
虞渺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从虞府走到公主府,上天可以说是万分眷顾著她,若她不知把握机会,岂不是白白投胎进了懿贤的肚子里?
“那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若本殿不满意……”虞渺漆黑幽深的眼睛里,闪动著杀机,“和亲日,就把你迷晕,绑进去往奚国的轿里。”
齐善玉缓缓抬眸,与她对视,他忽地展露笑顏,如剎那盛开的曇。
“两国歇战是大势所趋,陛下却想继续攻打奚国,两国交战,赵载寧必然成主帅,可赵载寧是提出谈和的人,怎么会同意陛下的想法呢。”
虞渺眉心蹙著,“你以为,赵载寧会为了我,放弃和亲谈和。可继续打仗,遭殃的只会是百姓和將士,他不是不考虑大局的人。”
齐善玉解释道:“若陛下想继续攻打奚国,便会遭受天下悠悠眾口的討罚;若他妥协谈和,又要忌惮赵载寧因你和亲一事,对他起了反心,只能放弃和亲……帝王失德,长公主和殿下,才能坐稳高台。”
“你、你……”虞渺听到他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神情惊异,半晌说不出话,他一个最重礼法的人,为何会选择走这条路?
“也不怕千古之后,史书之上写你是乱臣贼子。”
齐善玉笑著,並不在意史书如何写他,那时他都死了,再多口诛笔伐,也传不到阴曹地府。
“如今的天下,殿下觉得好吗?”
虞渺摇摇头,她没走遍山川,也没看遍眾生百相,上京是大晋皇城,皇城之中天子脚下,永远是富饶安详,繁华奢靡的,她个人之苦,难以窥天下之苦。
齐善玉回想著,“去年南方洪灾,百姓死伤无数,拨下去的灾款,像颗白菜,被那些经手的官员一层一层扒下点,最终送到百姓手中的,只剩下水里浮著几粒米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