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贤笑著，看著虞渺吃了她的棋子。

“確实，他是天生教书育人的人。”

懿贤抬头望著虞渺，她近来削瘦了，小脸都尖了。

“赵载寧呢？”她试探道。

毕竟赵载寧对虞渺的心思，那都写在了明面上，即便在眾人眼里，他们已是和离的夫妻，但懿贤知晓，赵载寧还是在私下里缠著虞渺。

说到赵载寧，虞渺脸上的喜意淡了些。

“他最近忙得很，倒是来得少了。”

“赵载寧常年在外打仗，自然不受皇权压制，这也是陛下忌惮他的原因，他心中无皇权天威。”

虞渺下棋的手顿了顿，“可他对百姓的庇护，是真的。论跡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懿贤收回目光，看来虞渺是懂了她的话。

“渺儿，你我是血脉相连的母女，这世上，你我之外，没有谁比我们之间更为亲密。”

“我明白娘的苦心，有所得必有所失，权衡之术，千百年来都是帝王之修行。”

懿贤笑了，“你懂便好。”

她语气沉重了些，脸上的神態也严肃了，“今日召你来宫中，也是为了另一件事。”

“何事？”虞渺正色了几分。

“废太子李茂死了，自刎而亡，死在了南山寺庙中。”

消息如惊天巨雷，平白就在虞渺耳边炸开了。

李勤极其看重这个儿子，不然也不会证据確凿，却还是包庇，只废太子位，免其死罪。

他死了，朝中必有人藉此事逼立太子。

下一位太子，又会掀起局势动盪，不得安寧。

“他为何会突然自刎？他明明为了活命，都剃髮出家了……”

虞渺对李茂的印象很深刻，气质儒雅隨和，眼中深处却是对凡人百姓的无视冷漠，是典型的偽君子。

“这便是，我今日要与你说的事。”

懿贤落下一子，棋盘局势，已然改变。

虞渺心中有预感，懿贤要和她说的，绝不是什么小事。

她紧皱著眉，等著懿贤开口。

“太子，並非陛下亲生，而是先皇后和情夫所生。”

“啊？这……”

虞渺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从前朝臣们都说，皇帝的四个儿子，只有李茂最像李勤，如今李茂却与他並无血脉关係……

虞渺想到一个关键问题，“陛下知晓吗？”

“他……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娘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先皇后与寧王是亲兄妹，李勤还未登位时，我便常常与先皇后来往。”

二十多年前，她还未前往奚国为质，那时先皇后还是太子妃，奚国使者派使者来大晋谈和，懿贤竟然意外撞破了先皇后和奚国使者偷情。

先皇后无数次保证不会再和那人来往，在她的乞求下，懿贤最终还是帮她隱瞒了下来。

但没想到，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