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邻座而坐,齐善玉侧著身,向她展露了脸上的伤。
虞渺用中指指腹沾了药膏,凑近时,他身上的荷叶清香,混合著药香,一同涌入了她的鼻腔里。
“这药很有用的,抹完会减少疼痛,最多两日就能消肿。”
虞渺认真地盯著他的伤口,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轻轻地擦过他的唇角,將温热的药膏抹匀。
绿沉站在两人不远处,咬著唇內侧的肉,望著齐善玉看向虞渺时,那眼中毫不掩饰的温柔,无奈地嘆了口气。
又来一个。
赵载寧连个名分都没混到,更没有立场去阻挠虞渺和別人来往,不知猴年马月,他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虞渺身边。
待虞渺抹完,她观察齐善玉脸上伤口时,他那双清澈的褐色眸子,忽地撞进了她眼中,这才发现,两人距离有些过近了。
虞渺故作镇定,缓缓远离。
“待齐公子伤好了,我们再另约。”虞渺笑了笑。
“好。”
齐善玉妥帖地將她送出府,目送她的马车离开后,脸上的笑意才淡了下去。
若虞渺能喜欢他,就再好不过了。
裴行昭出来的时候,被寧王压著去齐国公府道歉了。
结果,齐善玉却淡淡地说什么,虞渺已经特意来府上送药,替他来道过歉了,还说他並未怪他。
那副得意的样子,裴行昭差点又想打他一顿。
但想到虞渺竟然为了他来和齐善玉道歉,他的心里就一阵酸痛,酸痛之余,又滋生出了几分感动。
虞渺心里也是有他的吧。
他关了几天出来,想著去公主府找虞渺道歉和解释,却在公主府外的大街上,撞见了刚出门的赵载寧。
赵载寧也不是个好东西。
他本不想搭理赵载寧,赵载寧却自己撞了上来。
“赵將军有事吗?”
赵载寧唇边噙著一抹笑,带著淡淡的轻蔑。
“裴世子,你近来,还是不要去虞渺面前晃悠了。”
裴行昭冷笑了声,“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轮得到你管?”
“裴世子还真是单纯不问世事。”赵载寧语气中,就差把讥讽两个字写他脑门上了。
“有话直说,难不成赵將军也爱讲排场话了?”
“虞知月下药欲害虞渺,她本应杖罚流放,如今却被寧王送入宫中,成了陛下的丽妃……”
赵载寧话没说全,也不必说全,裴行昭听闻了一些事,但没想到,这其中还有他爹的搅和。
他不明白,他爹为什么要这么做。
裴行昭深深看了眼赵载寧,神情中有些掩饰不住的惊慌,他內心的某一刻,害怕寧王府和懿贤会站到对立面。
见裴行昭走了,赵载寧这才进了公主府中。
书房里,虞渺坐在书案后,看著齐曦送来的信件,心里沉闷著,像一团打湿的塞在喉咙,让她有些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