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渺带著帷帽,敏清也带著帷帽,敏清扶著她下了马车后,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夫人昨日派人来知会过守静真人,她说,她想见见您。”
“好。”
虞渺有些好奇,能与懿贤相识,必然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坤道。
观內,供奉神像前的烧金炉前,百姓排著队,手里拿著香火金纸,准备投入炉中。当炉里冒出屡屡青烟,裹挟著檀香飘向天际时,炉前的人就会双手合十,闭目祈福。
虞渺看见了他们脸色的神情,或惆悵,或焦虑,或痛苦难安,皆在燃香的这一刻,得以解脱片刻。
她隨著观內的小坤道进了观中后院禪房前,小坤道站在紧闭的门前,细声道:“还请这位善信,单独进去。”
虞渺点点头,推门而入。
屋內,一位慈眉善目,年约甲的坤道,正坐在榻上打坐,笑意柔和地看著她。
“善信虞渺,见过守静真人。”
守静抬手,邀她下榻。
虞渺坐在她身侧,有些拘谨。守静给她的感觉,就像虚无縹緲的一阵春风,柔和又神秘。
“我从你母亲口中,得知了你的过往。她怕你心中有怨难解,便让我助你开解。”
虞渺神情严肃了几分,她看向守静,眼中略有些警惕。
守静见她的神色,笑道:“我不是来劝你放下仇恨怨懟的,我並非你,无感同身受,也无权干涉你的选择,你无需对我防备。”
听她这番话后,虞渺脸色才缓和了些。
若是劝她,放下对虞府和李安华的怨恨,那不如免开尊口。
“那守静真人,为何要见我?”
守静道:“懿贤曾带安华郡主来找我求神占卜,但看那卦象,与安平郡主並不相符。”
“所以你很早就知道李安华不是她的女儿?”
“世间万物皆有其运行规律,道者,顺应自然。”
虞渺听不得这冠冕堂皇的废话,遂问:“那道长为何要见我?”
“你的路才刚刚开始,为道者,亦心有怜悯,遂赠你一字——『定』。”
虞渺不懂,“何意?”
守静道:“於名利场中,定心;於儿女情长,定意。”
虞渺立即领悟她话中的意思,意思就是要她不要迷失在权力场中,也不要对情爱三心二意。
可后者,却显得无稽之谈了。
守静看出她心中所想,“我观你桃旺盛,一不小心,恐会引起国基动乱的血腥之灾。”
男女情爱上升到国家大势,这话谁爱听呢?讲得好像要她立马遁入空门,才对得起芸芸眾生一样。
休想道德绑架她。
“多谢守静真人提点,若早些年听到这番话,我必会遵从,可如今,我只想隨心。”
话有些冒犯,守静並未生气,笑容未减半分,“若能坚守本心,如此亦好。”
一番话说下来,虞渺踏春的心思少了大半。
出了禪房时,她神色有些疲倦,敏清没有追问,而是带著虞渺去祈福求了个平安符。
在供奉神像的大殿外,是一片摆放烧金炉的空地,虞渺站在大殿左侧屋檐下,隔著人来人往,遥遥望见了站在另一端屋檐下的赵载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