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关乎帝陵一事,只是一嘴带过。
只介绍说,大王得遇仙缘,得见两千载后的仙人之国,有无马自动的仙车、十里外催城破阵的仙器、无油自明的仙灯……
诸般神异,难用言语描绘之!
如今,他已与仙人之国,达成合作协议,双方互通有无,要率眾臣,向仙人之国,学取先进经验。
而仙人之国,也会助大秦富国强兵,一统天下!
眾臣俱都听得瞠目结舌,大脑空白。
什么惊世骇俗的仙神故事!
群臣都知道,大王好仙道方士之术。
可如今,堂而皇之地告诉他们,大王遇到仙君了!
不止仙君,还有整一个仙国?
还和仙国互帮互助,相互往来?
描绘中,诸般光怪陆离、精妙绝伦之物,的確是让人浮想联翩。
但未免实在天方夜谭了吧!
李斯说罢诸事经过。
“列位同僚,斯之所言,句句属实,亲眼所见。
“当今日,更有一位仙君,也已蒞临此地……”
他朝孟未竟略一躬首:“工程令孟未竟先生,便是一位,能呼风唤雨、移山填海,有大法力的,真神仙君!”
眾臣再次倒抽一口冷气,俱都细细端详孟未竟。
普普通通,白白净净,而且年轻得过分!
穿著奇装异服,神態变换也是年轻人的样子,哪里有半点仙风道骨、霞光四溢的仙人样?
就这皮相,比之大王豢养的那几位方士,都相差甚远!
越看,眾臣越是將信將疑。
大王好方士长生术。
当初大王囚生母赵姬时,二十七人求情,俱都被斩,到第二十八人茅焦,大王方才听从建议。
只因茂焦,是一位方士!
大王几日后,便邀之共议玄秘长生之事。
歷年来,大王靡费不少,豢养许多玄异方士。
然,也未见他们,施展出何种不可思议的妙法道术来。
今又来一个真神仙君?
还呼风唤雨、移山填海?
他们实在不能轻易相信。
但,位列眾臣之前的王綰、冯劫、王翦等九卿眾臣,俱是一言不发,深以为然。
是以令得百官群臣,各个將信將疑,不敢发问。
嬴政知道,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接受。
挥挥手。
“眾卿彻夜未眠,必也累了。
“退朝吧!
“且记住,三日后,下次例朝结束,日入时分,孤將与眾卿一起,共学仙国文字。”
日入时辰(下午5点至7点),太阳都已经落山了!
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见,如何学?
心中虽有疑惑,但眾臣都不敢发问,恭敬作揖道:“恭送大王!”
~
踢踢踏踏,王翦、王賁乘坐马车,从侧门驶入宅邸。
自有僕役上前接过马鞭,驱入马房。
王翦、王賁刚下马车,內眷主母齐氏,也是王翦的老妻,已经带著一大家子蜂拥围来。
“君终於回来了!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齐氏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抹著眼角,终於卸下沉甸甸的担子。
宫城一夜戒严,百官都不得出!
这等情况,只在当初长信候谋反时发生过!
他夫君身为咸阳卫尉,执掌兵权,若非对自家这位夫君万分了解,她都以为是自家夫君牵涉进谋叛去了!
“夫君,到底发生何事了?”
王翦略微摇头。
王賁则是一手扶住母亲:“阿娘,人多嘴杂进去说吧。”
“咦,这是何物?”
齐氏这才注意到,王賁、王翦手中,都提著一个色彩绚烂的艷红匣子,长逾两臂展。
吩咐道:“瑞。”
僕役阿瑞正欲上前,替王翦、王賁拿住。
“不必!”
“不必!”
王翦、王賁异口同声,同时说道。
阿瑞脸色一慌:“主人……”
王翦摆摆手:“且退下,此物珍贵,吾等自己拿。”
眾人这才更加好奇,悄悄瞥视他二人手中的匣物。
凭心而论,他们从未见过此等靚丽绚烂的红色,隱隱似有萤光,纹也是精妙绝伦,根本不像是绘画上去的,浑然一体。
教人一看,就觉得喜庆,心生好感。
一路过院,进去前厅。
屏退閒杂人等。
王賁的长子王离,早已按捺不住旺盛的好奇心,凑到王翦边上:“阿爷,这到底是何物啊?”
王翦摸摸王离脑袋上的总角髻,自家这个长孙,年刚十岁,奈何看起来虎头虎脑,不甚灵光样子。
不像是个能打仗的料子啊。
“此是贵人所赠,此世间前所未见的罕有之物。”
齐氏、王賁的妻子秦氏俱都表示怀疑。
王翦身为秦国上將军,战功赫赫,赏赐无数,这世间千般珍宝珠玉,哪个没见过?
王离却是十分兴奋:“这是大王所赐?阿爷,孙儿想看!”
王翦露出久违的笑容:“离儿想看,这就给你打开!不过,这並非大王所赐!而是……”
想到孟未竟,王翦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描述。
还是王賁,脱口而出:“这是比大王,更尊贵的贵人所赐!”
王翦:“……”
齐、秦二人俱都瞪大眼睛,惊恐看著王賁。
素知自家好大儿(憨夫君)口无遮拦,莽莽撞撞,没想到这种话都敢乱说!
而后赶紧左右扭头,生怕隔墙有耳!
幸好此前屏退旁人,这话要是传出去,那是滔天大祸!
他怎么敢的啊!
唯独王离,小朋友脑袋兴许真是有些迟钝的,懵懵懂懂好奇问道:“天底下,居然还有比大王更尊贵的人?”
王翦:“……”
罢了,待离儿十四岁后,送去军中,混几道战功,然后做个安稳侯爷吧!
他咳咳两声:“休听你父胡言乱语!来,我们打开看看。”
不动声色忽略过这个话题,王翦把礼盒放平。
礼盒外面是提袋,里面才是礼盒本体。
盒子外表的纹一脉相承,质感更是精美绝伦,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齐、秦二人,现在倒是有点相信,王翦说的“世间罕有之物”。
仅这外观看上去,就已是前所未见,精致得,跟周遭一切其他东西,格格不入。
王賁还专门拿了一张草蓆榻垫著,免得地上灰尘弄脏,跟著一起,把自己的那个礼盒,也给拉出来。
他们两个的礼盒是一样大小的,红艷喜气,静静躺在草蓆上,交相辉映。
王离蹲在草蓆边上,像只小老虎,两只眼睛铜铃一样滴溜溜发光:“阿爷,果然是从未见过的好看!”
齐氏也点头赞道:“精美绝伦。只是尺寸这般巨大,却不知摆在哪里是好。”
王翦:“……这不是摆件!”
齐氏脸上一红:“啊?”
“賁儿,打开瞧瞧!”
眾人目光齐齐看向王賁。
王賁顿了一下:“阿父,你该不会是跟我一样,都不知如何开启吧?”
王翦:“……”
该拿鞭子抽死这好大儿!
开箱並不困难,只是他们害怕损伤到礼盒。
研究了片刻,王賁便找到诀窍,先行打开了自己那个礼盒。
“这是……剑!”
王賁眼睛霎时就放光了!
礼盒中不止一样东西,但王賁第一眼,就只看见了侧边的那把剑!
一把將之拿起,伸手握住剑柄,噌的一声,拔了出来!
剑光如瀑!
银白森寒的cpm-3v特种粉末钢剑,第一次划破大秦的空气,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