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赵安国很想骂一句: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顏无耻之人!
但再一想,主公这『妙才』二字,用的確实好。
这宋清,还真是一个妙才——
这时,杜延年带著龙就,也拜见了刘进。
“龙將军,咱们又见面了!”
刘进对龙就不陌生。
在大復山太白顶的时候,这龙就和他的关係还算可以,一起吃过几次酒呢。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的功夫,龙就的脑海中,却闪过了无数念头,
要脸?
不要脸?
要脸!
算了,还是不要脸吧!
没等刘进反应过来,龙就扑通一声就跪在刘进面前。
“龙就三十载飘零,未逢明主。今得殿下所重,就感激涕零,愿拜主公为义父,牵马坠蹬,效犬马之劳。”
刘进当时就懵了!
呢这一幕,好眼熟。
他募地回身,看向了赵安国。
而赵安国,正为宋清的无耻而目瞪口呆。
眼见龙就这行为,他长了张嘴巴,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是我说过的词!
当时他说的时候,没什么感觉。
可作为旁观者,看龙就这模样—.·
莫名羞耻!
原来,当初的我,竟如此不要脸吗?
本地盗贼太不讲究了!
至於宋清,则是眼中流露出后悔之色。
龙就,你这浓眉大眼的傢伙,竟然如此的不要脸?比我还不要脸!
刚才我为什么就没想到拜义父呢?
那么好的机会———
宋清羡慕的,几儿都发紫。
“龙將军,不必如此。”
作为当事人的刘进,感觉也很羞耻不是,你当著这么多人————老龙啊,你他妈的都三十了,我不过二十二,我不要脸的吗?
“若主公不受,龙就愿跪死於此。”
“好吧好吧,你且先起身。』
“主公可是同意了?”
“我——好吧,孤便认下了。
“龙就拜见义父!?
这可不是后世那种可以隨口称呼的『义父”,而是实实在在的义父。
刘进也没办法!
原以为龙就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也是个鬼机灵。
他苦笑著摇了摇头,把龙就扶起来。
这廝,此刻竟泪流满面!
【你踏马的哭什么,要哭也是我哭——亲儿子还没有呢,结果却多了两个比我还大的乾儿子!我找谁说理去?】
但是有两个能征善战的乾儿子,好像也不坏!
就这样,宛城县一场叛乱,在悄无声息中结束了。
近两万叛军鱼贯出城,连夜在城外扎下了一片联营。
宛城县百姓清晨出门时,宛城已经变了天。
他们也如释重负般鬆了口气,一个个脸上重又显出了笑容。
而当他们得知,昔日扬名南阳郡的六义士之一刘进,竟然就是皇太孙平舆候刘进时,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皇太孙胆子可真大!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皇太孙,性情中人。
想想他为具忱报仇,也让许多人为之称讚。
特別是一些官员,更由此而认为,刘进是一个非常仁厚的人。
所以,宛城县哪怕是换了天地,却无人恐慌。
除了——黄邦彦。
他在当晚,被黄升送入府衙。
黄邦彦一支更被剔除出黄家一脉。
刘进也没有客气,接受了黄家的效忠事实上,早在光復宛城县之前,黄家已经效忠於朝廷。
黄邦彦一家三十九口,在正午时分被斩杀於宛城县城外,三十九个人头和百政凑在一起,共四十颗人头,悬掛於城门楼上。
至於梅免的首级,连带著林之一的首级一起,被傅介子和杜延年二人连夜送往长安。
“主公,下次可千万別再这样了!”
府衙中堂,已经被清扫一遍。
张千秋坐在下首处,苦笑看著刘进道:“你这突然消失,把大家都嚇坏了。老朽也是拼了老命才拦住了几位將军。为此,赵、樊、冯几位將军差点和老朽拼命。”
“此次是我任性,累张老费心。”
刘进笑容可,诚恳认错。
下次有机会,我还来··
主打一个诚恳认错,死不悔改。
当然,他是不会这么说的。
好在李禹看穿了他的心思。
恶狠狠道:,“殿下,且不可再乱来————姝娘和翁须都怀了身子,姝娘更要临產。便是陛下,都把殿下你胡闹的事情小心隱瞒。你想想,万一她们知道了,会出什么事?”
“呢——·我以后不会了!”
李禹是清晨赶过来的。
他也没想到,宛城竟然已经光復。
心里颇有些后悔,被郑仲夫抢了首功。
但你要说他有多后悔?
还真没有!
他一身功名,已繫於刘进一身。
只要刘进没事,他就无需担心前程。
所以,见刘进无碍,李禹也就放下心来。
但当他听说昨夜刘进冒险动手,虽说一人镇压千人是一段美谈,却著实有些凶险。
这也让李禹借著李姝之名,一大早就狠狠教训了刘进一顿。
除此之外,还有杜松。
但杜松可不敢斥责刘进,只是连连为杜延年请罪。
他这个三弟,实在是太嚇人了。
好吧,虽说是刘进拐带的杜延年。
但所有人都不会这么说,只会责怪杜延年胆大包天,拐带了刘进。
“此事和幼公无关—
“怎能无关?臣恳请殿下,罢黜杜延年司隶校尉从事之职。”
“这个,是孤一意孤行。
“非也,杜延年身为臣子,不能劝諫殿下,反而一起胡闹,便是失职,
便为罪过。”
“这个,孤回长安之后,自会计较。”
“臣知殿下仁厚,不愿处罚杜延年。但臣为杜延年兄长有道是长兄如父,他犯了错,臣不能不追究。臣斗胆,在离开潁川郡前,已表奏朝廷,
恳请陛下责罚。
殿下,你为皇太孙,更是未来国之储君。
怎可隨著性子,隨杜延年胡闹?臣在奏疏中,也恳请陛下对皇太孙严厉处罚。”
“啊?”
“殿下乃未来国之基石,当知牵一髮而动全身。
殿下之安危,更关係天下安危,更关係五千万汉家子民之生计,岂可任性而为之?”
杜松的態度很坚决。
我一定要参你一本。
一旁,李禹等人也是连连点头。
如此一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刘进心中哀嘆,以后再想隨著性子来的话,怕是难了!
但他倒不生气。
只是觉得,杜松有杜松的智慧。
此前,他听其他人说,包括杜延年说,杜松是个酷吏,而且贪財。
但贪財归贪財,酷吏归酷吏。
这个人,还是有见地的。
“以后,孤不会任性了。”
刘进为保住杜延年,只能再次低头认错。
谁说皇太孙就可以隨心所欲来著?
原来当了皇太孙之后,还不如做皇长孙时那样自在。
刘进心里,也只能是一声哀嘆!
正午时分,武关守將曹灵率部抵达宛城县。
隨行的,还有酈其王。
他们原本是打算围困宛城,结果到达宛城之后,才发现已经风平浪静。
虽然有些失望,但並不太过在意。
宛城光復,也代表著南阳郡彻底归於平静。
霍禹也来了!
见到刘进之后,他就著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刘进把他赶走,让他未能参与最后一段,他很不满意。
但听了赵安国的抱怨之后,他又释然了。
“某自京兆狱开始,便追隨主公。
某与主公,曾一起血战长陵邑外,出生入死。
某隨主公,一起建立了虎豹营骑。
某—————你就得意吧!至少你跟著主公一起,参与了半段冒险。杀人,伏击—何等爽快?可我呢?却只能待在军中,看著你隨主公逍遥快活—你你你,气死我了!“
霍禹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与主公一起杀过人,我与主公一起逃过难,我与主公一起绑架过人。
你们,都没有!
一想到这些,霍禹就很高兴。
李禹却一脸不屑,“果然小孩子,就是好糊弄。”
那口气,带著浓浓的醋味。
谁还能没个仗剑闯天涯的梦想呢?
更何况,是陪著皇太孙一起!
这都踏马的是资歷,是底蕴啊——
张胜李贤,被人狠揍了一顿。
杜延年傅介子,也面临著被人弹劾的危险。
但李禹敢保证,不管是谁,对这几人都羡慕的几儿发紫,恨不能以身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