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料记载,西汉时期的楼船,曾出现在印度地区。
也说明当时汉家的海军,已经开始向外探索了——·
-些到这些,莫名会有一种自豪感。
老祖宗牛逼!
东瀛人的造船技术,大致上了解了。
还有那所谓的战斗力———
刘进和不弥鱼生谈论了很长时间。
中午到傍晚。
不弥鱼生兴高采烈的走了。
“和一个东瀛蛮夷聊这么久?”
杜延年有些困惑,偷偷询问刘进。
刘进没有解释,但心里面已经有了盘算。
元封三年夏,卫氏朝鲜灭,汉在朝鲜设立四郡。
但其后,汉军並未彻底占领朝鲜,而是在四郡止步不前,留下了三韩之地。
也就是马韩、韩和辰韩。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部落。
例如不弥鱼生所说的狗邪韩。
自此朝鲜一分为二。
北部为汉四郡,南部为三韩。
为什么不继续向南推进?
以汉军之力,平推三韩,彻底占领朝鲜並非难事。
想来,和当时汉军將领发生內订有关。
嗯,杨朴和荀的矛盾。
具体什么矛盾?
刘进调查过。
好像是说杨朴想要怀柔劝降,而荀是想强攻。
由於当时汉帝没有明確二人的职位,以至於二人爭执不下。
而卫氏朝鲜则趁机拖延时间。
后汉帝派遣使者公孙述前往询问,荀便私下里打小报告,与公孙述联手拿下杨朴。
最终虽在卫氏朝鲜內部投降者的配合下拿下朝鲜,但汉军也军力疲惫,没有继续向南-—----嗯,也可能是感觉三韩不值得他们动武,毕竟三韩之地,还是蛮荒。
有点可惜了!
如果汉军当时趁势南下,彻底占领了朝鲜半岛,又会是什么局面呢?
刘进,有点疑惑。
可惜,杨朴已经死了。
据说是抑鬱而终。
荀也死了,是在还朝后,被汉帝处死。
还有公孙述,和荀一起被杀。
恐怕这里面也有他们半途止战的原因。
换位思考,若刘进是汉帝,明明可以一举拿下整个朝鲜半岛,却弄了个半途而废。
耗费无数军费,就这?
明明是可以大获全胜的。
明明是能增加汉家疆域的·——·
若是刘进,估计也会动手。
“杨朴可有后人?”
“阿?”
杜延年愣了一下,道:“不清楚,不过调查一下,应该很容易查出来。”
“那如今汉军中,能跨海作战的將领有谁?”
“按道候啊!”
“谁?”
“就是京兆尹韩说啊。”
“他打过海战?”
“元封元年,杨朴將楼船,与横海將军韩说、中尉王温舒平叛东越。当时横海將军韩说曾率楼船与东越叛军在海上交战三日,大败东越水军,与杨朴合击叛军主力。
我听父亲生前提过。”
“王温舒?”
“死了。”
“啊?”
“太初元年谋逆,诛五族。”
好吧,一下子杀乾净了。
“如果杨朴有后人,设法联繫,看看有没有当年杨朴征伐朝鲜的资料。”
“此事,可与杨来做。”
“善!”
刘进想了想,便同意了杜延年的建议。
杨敞而今在司隶校尉最不起眼。
但別小看他。
他人脉不差。
他有个牛逼的岳父。
以前司马迁落魄,是因为汉帝看他不顺眼。
所以他虽然有很多人脉,却不好去联繫,因为害怕会给对方添麻烦。
当然,那些人脉也未必愿意和他接触。
除了史全等一干老朋友,始终愿意暗地里帮衬。
但现在,他准备著《苏武传》。
而且得到了皇太孙刘进的资助,並且汉帝对此,没有什么举措,好像不知道一样。
人们就知道,汉帝对司马迁的封杀,开了个口子。
於是,当年的老朋友们,也愿意再和司马迁接触,联繫———
人情冷暖,也就是那么回事。
你得意了,自然有人过来。
你落魄了,没人愿意理睬。
说到底,人就是一种趋利避害的动物罢了。
翌日,一场春雨袭来。
长安,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在雨幕之中,如梦似幻。
李姝和王翁须回家了。
她们在椒房殿住了两日。
王翁须差点丟了两条细犬。
老登和川宝虽然还小,才半岁大,可是却强壮的如两条成年犬。
谁家细狗天天吃虎骨壮身丹,也能变身小狼狗。
老登和川宝体型雄壮,文极有灵性。
卫子夫味,好几次试图从王翁须手里把它们骗走,但是被王翁须识破了。
说来也有趣。
皇后和孙媳妇斗智斗勇,想要爭夺两条细犬的所有权。
为此,也使得原本气氛沉闷的椒房殿,变得开朗许多。
连汉帝都会偷偷跑过来,逗弄一下细犬。
也就是这两条细犬是刘进的。
若不然,他早就霸占了,还和你一个小丫头起心眼子?
“陛下,衰老很多。“
李姝回家后,对刘进道。
“所以,到底什么情况?”
“不敢问,也不敢打听———皇后也好,陛下也罢,对此事都讳莫如深,我等也不敢乱说话。
倚华私下里与我说了一句:好像是他们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而且,公孙敬声此前还有其他过错。陛下以前是不想追究,但这一次,好像是.·
“好了,別说了。”
刘进打断了李姝的话。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也什么都没说!”
看样子事情不小。
估摸著,江充是下狠嘴了。
只是刘进想不明白,你江充要撕咬太子,对公孙贺下手有用吗?
没错,公孙贺此前曾是太子在朝堂上的一个支点。
可他已经被罢官了啊!
你再撕咬他,对太子影响不大。
亦或者说,江充这是打算把自己豁出去,来掩盖什么?
想不明白!
刘进也只能挠著头,先哄得李姝睡下,而后又费了好大劲,把王翁须哄睡著·····
天色已晚,他也准备歇息了。
可就在这时候,娜扎跑了进来。
“殿下,有一个姓郭的老人家在后门外求见。”
姓郭的老人家?
刘进募地一下,清醒过来。
“我马上过去,你在这边照顾好两位娘子。”
说完,他匆匆跑了出去,沿著曲折迴廊,很快来到后门。
“郭翁,可是陛下召见?”
后门外,正是郭。
他看上去,也非常疲惫。
见到刘进,他勉强一笑,道:“平舆候,隨老臣走吧。“
“好!”
刘进什么都没说,便登上车仗。
郭也上了车,坐在里面,闭上了眼睛。
车軲吱呀吱呀碾著道路行进,车厢里瀰漫著一种令人室息的压抑。
许久,郭睁开了眼。
他轻声道:“殿下不必担心,陛下只是心情烦躁,所以想找人聊聊。“
“我知道!”
刘进回答道。
他知道,会有这么一遭的。
想必汉帝此刻,心里很屈吧。
他想要找人倾诉,却又不知道该找谁。
思来想去,就想到了刘进。
这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宠爱,但更是一种压力。
车仗,驶入了未央宫。
但是却没有往宣室殿或者椒房殿方向走,而是沿著宫中小径,七扭八拐来到一座巨楼前停下。
说是巨楼,是因为这楼,真高。
五十余丈,连通道。
远远看去,雨雾中,宛如一头巨兽,傲然屹立於未央宫中。
楼,名井干楼。
未央宫中,最高建筑。
它还有个別名:神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