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言我一语,乱成了一锅粥。
已时,买到门牌的人,陆陆续续进场。
他们按照自己的门牌,很快找到了座位,饶有兴趣看著场地中,正在热身的士卒。
每个士卒身上,都有编號。
而且服装顏色也不一样,一目了然。
这也引起了眾人的兴趣,於是在座位上七嘴八舌討论起来,一个个兴致高涨。
近已中,校场已经坐满了人。
而这时候,刘进陪著史良娣、上官氏和史贞君等人也进入校场,登上了高台观战。
“太子妃真来了?”
“那不是吗?皇太孙身前的女人,便是太子妃。”
有来自长安的官宦子弟,一眼认出了史良娣。
虽说史良娣平日里都在太子宫,深居简出。但对於一些官宦人家而言,也不算陌生。
確认太子妃真的来了,校场的气氛更加高涨。
连带著,正在备战的赵安国和辛武贤等人,也都兴奋起来。
刘进拿著准备好的资料,正老老实实坐在史良娣等人身后,为她们进行讲解。
本想著能愉快的看一场比赛。
结果,比解说员还累。
史良娣和上官氏嘰嘰喳喳,问题层出不穷。
老太君也时不时发问,问的刘进脑袋都快要炸了。
他苦著脸,耐心回答。
只是那一副倒霉蛋的模样,也让站在他们身后的娜扎和宫女们,忍不住偷偷笑了。
接近正午,比赛即將开始。
其实,刘进最初是打算下午比赛。
但考虑到这个时代的人,可没有三餐的习惯。
午时开赛,人们正好吃饱喝足。
而且这个季节,午时的气温正好。
这时,周同跑了过来,在刘进耳边低语了几句。
“他们怎么来了?”
“谁来了?”
史良娣扭头问道。
“刘庆忌,刘德———-母婢之的,路叔我记得今日当值,怎么也过来看热闹?
还有暴大夫和司直田仁,娜扎的乾爹太史迁-—---母亲,你们在这里稍候,我去迎一下。”
“鲁王世子来了?”
史良娣露出异之色。
史贞君道:“前几日鲁王世子登门拜访,老身隨口说,过几日来要奉明,想必是来凑热闹吧。”
“凑热闹?”
史良娣和上官氏相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倒是有趣了!
不一会儿,刘进带著刘庆忌等人登上了观战台。
好在这观战台面积足够大,能容纳下这么多人。
刘庆忌看上去风尘僕僕,比起上次见面,似乎稳重了许多。
他先是与老太君和史良娣、上官氏见礼,而后又介绍了站在他身后的中年人。
“陆城候,刘贞。”
“陆城候还没有回去?”
史良娣笑著问道。
刘贞忙道:“回太子妃,本想要回去的,可鲁王世子留我看元夕灯会,所以便没有急著走。难得回长安,也想多留几日。倒是平舆候发起这鞠赛,我等在长安都听说了———-鲁王世子便拉著我过来看热闹。”“
“那便一起看吧,刚才平舆候与我解释了好半天,我到现在也还是糊里糊涂“没关係,有平舆候在这里,有什么不懂的,我们只管问他。』
“哈,別把我想的那么厉害————-规则是我设定的,但各队的战术是他们自己想的,我也不一定能看的明白。”
“那好啊,一起討论!”
时间,一点点过去。
午时已到。
为了这场比赛,刘进请来了之前找过的说书人。
把基本规则和解说方式告诉了他们,然后就由他们自行发挥。
伴隨著一声铜锣敲响,比赛正式开始。
辛武贤作为四分卫,紧张的扫视对方眾人,突然一声大喊,身前队伍立刻向前扑出。
他飞速后退,抬手就准备把手中的鞠掷出。
一道黑影从人群中扑了过来,碎的一声,连人带球被扑倒在地。
尘土,飞扬!
扑击辛武贤的,正是赵安国。
当赵安国扑到辛武贤的一剎那,周围观眾席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史良娣,也忍不住身体向后一样,露出震惊之色。
她在刘进解说的时候,便知道这是一种对抗性极为凶猛的运动。
却被想到如此凶猛。
赵安国,她认识。
那大体格子扑倒辛武贤的一瞬间,史良娣都替辛武贤难受。
“死了没有,死了没有!”
上官氏两眼放光,兴奋站起。
鱼鹰哨声响起,两边散开。
辛武贤毗牙咧嘴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散了一样。
而对面,身著特製甲冑的赵安国,则撑起双臂,露出雄壮的肱二头肌,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牙齿。
这傢伙,就是一头暴熊!
辛武贤强忍身上的疼痛,拍著手大声叫喊,为己方鼓劲。
他忽视了赵安国那恐怖的力量。
之前见他被刘进压制,以为赵安国虚有其表。
现在看来·—
也是,主公可是在未央宫,力扛双石像的人。
他当时压制赵安国那么费劲,这赵安国的力气·—-是他轻敌了!
辛武贤眼中,流露出了凝重之色。
比赛,继续!
观战台上,隨著比赛进行,刘庆忌刘德刘贞三人,从最开始的不在意,慢慢重视起来。
一开始,他们只是想来捧个场。
可看著看著,他们来兴致了!
“有意思,有点意思!』
刘庆忌忍不住赞道:“以前长安也有鞠赛,但多以马鞠为主。似这种步鞠也有,但是没有殿下搞得这么正规,章程这么齐全。而且软绵绵的,没有什么意思。”
刘德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殿下,你说我们可不可以也搞这么一个鞠队?”
“可以啊!”
刘进说道。
他笑容可,眼中闪烁著一种別样的光彩。
“我当初搞这个鞠赛,其实是为了平衡和化解营中各部的矛盾。
本是玩闹性质,却被他们当了真----这次鞠赛,只是一个尝试,参与者也只有我军中六部,成不得气候。若是你也要搞,我最高兴。咱们还可以来一场比赛。”
“对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
刘德道:“等我弄清楚规则和章程,回去之后便组建一支队伍,到时候咱们再来比试。”
“我也加入。”
刘庆忌闻听,连忙开口。
“不过,到时候可能需要殿下派人,指点一下,这玩意我到现在,还迷迷糊糊呢。』
,
刘贞张了张嘴。
他也想参与,但是他没有钱。
別看眾人都称呼他陆城候。
可事实上,他那陆城候的爵位,早已经没了。
他这次来长安,是代表中山王。
失去了爵位和食邑,他现在住在郡,日子过的有些清苦。
虽然不知道组建这么一支鞠队要费多少,但看那些人的装备,就知道不会少了。
他一个失了爵的人,也確实没资格参与。
但也不能丟了脸面。
於是便说道:“这鞠戏,想必中山王也会有兴趣。可惜他不在长安,也难以参与。”
“中山王有兴趣的话,想要参与也不难。”
“哦?”
“让他在封地组建鞠队,而后在冀州找其他宗室,也把鞠队组建起来。让他们现在冀州比赛,胜出者,可以代表冀州来长安-----有个一年时间,我估计长安这边的鞠队会有不少。我们也比赛,胜出者,到时候就在长安,来一场决战。”
刘庆忌眸光一闪。
“那岂不是说,青州宗室也可以代表青州参赛?”
“可以啊!”
刘进笑道:“豫州也可以,徐州也可以。
有宗室之地,只要有实力的,都可以组织起来。先组织州战,而后决战长安若我大汉十三州宗室都参加,到最后那便是十三州大决战。
一来,可以拉近我等刘氏宗亲的关係。那许多宗室散落十三州,若不经常联络,岂不是冷了情分。天下乃我刘姓之天下,我刘姓者,更要团结一起才可以。”
几人,就这样討论起来。
反倒是操场中的比赛,变得不再重要。
没了刘进的讲解,史良娣等人便感觉无趣,
好在,刚才刘进在解释的时候,古力娜扎尔等人也在听,渐渐弄清楚了其中的奥妙。
於是便站出来,为史良娣三人讲解。
再加上场內也有说书人讲解,借鑑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让史良娣和史贞君都听得津津有味。
倒是上官氏,一直在留意刘进等人,
她突然觉得,刘进搞这个鞠赛,大有深意。
到后来,她甚至顾不上听娜扎等人的解说,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刘进几人身上。
越听,就越是心惊。
听到后来,当她听到刘进打算把这个鞠赛推广到十三州宗室当中时,目光已经变得不太寻常。
太子,真是有眼无珠!
上官氏心中发出一声感嘆。
刘进这那里是推广比赛,他分明是要把十三州宗室都招揽到身边。
何苦呢?
为了两个不肖子,偏偏要放弃如此麒麟儿。
莫说那两个不肖子,便是在多十个二十个,加在一起,怕也不是刘进的对手—.
上官氏有一种预感。
一旦刘进的设想能够完成,这十三州宗室里,至少能被他拉拢走一半。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怕是陛下,都未必能拉拢如此眾多的宗室。
当这许多的宗室都聚集在刘进身边时,將会形成一股怎样的力量?
他是皇太孙。
正统之名已经稳固。
再有天下宗室的支持,就算將来太子想要废刘进,只怕天下宗室也未必同意。
目光,落在了史良娣的身上。
太子妃!
上官氏突然间,释然而笑。
臣妾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你的儿子。
便是当年臣妾生下一子,能否是进的对手,尚未可知。
史良娣啊史良娣!
你的运气,真让臣妾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