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这鞠戏,暗合兵法之妙。
鞠者进退,需相互配合,达阵之法,也可以用战阵之法推演。嗯,这四分卫,便如队正。跑锋,如轻骑?外接手和近端锋,可视为轻装步兵。而进攻內锋便是重装步兵。
防守组也如此,原本各部兵马,在防守中转换身份。
特勤组·.主公的亲隨?
有趣,有趣————端地有趣。”
傅介子走到帛画前,看著刘进在帛画上的標註,摇头晃脑。
王围早就凑了过来。
从冯奉世手里接过那一帛书,一边看帛画,时不时又看看帛书,露出了沉吟之色。
“殿下这鞠戏,如阵法变幻。四分卫便是阵眼,所有的动作,都必须由四分卫在瞬间做出决断。胜负之机,转瞬即逝。这攻防转换,也是一次双方主將博弈。”
王围说完,抬起头看向刘进。
“原以为殿下这只是游戏之作,没想到,竟有如此多玄机。”
刘进在一旁听著,有点茫然。
【我这是从战阵演变过来的游戏?我怎么不知道!】
他当时想出这个运动,只是为了消磨军中士卒的精力。
可真没有想过什么兵法,战阵!
不过,既然你们这么说了,我若是否认,岂不显得我很无能?
刘进,挺直了腰杆。
“诸君以为,此鞠戏可行否?”
“可行!”
眾人连连点头。
『我已命后仓昨夜前往奉明,商议把此前比武之大校场买下来。
之后,那校场便是虎豹营骑的赛场。
分为七队,每个休沐日为比赛日。平时你们可以在私下里操演和训练,
在休沐日比赛。
到时候,我会命人把大校场扩大一圈。
附近的百姓,若有閒暇便可以过来观看比赛。不过,需要购买门票。门票收入,便为每次比赛胜出者所部军费,由各部自行分配。诸君,以为我这办法可否。”
“主公(殿下、君侯)此议甚好,我等愿从主公(殿下、君侯)之意。”
王围几人,连连点头。
韩增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论武力,我也许比不上赵安国樊胜客那几头牲口。
但若是论智谋,论兵法,虎豹营骑之中,捨我其谁?
他可是自幼通读兵书。
先秦楚汉以来的各种战例熟记於心。
別的不说,只战阵变化,他就能演化出百余种。
就不相信,这虎豹营骑之中,谁还能强过我?
嗯,王都尉应该可以。
君侯能想出这等绝妙鞠戏,想来也是有谋略的。
除了这二人,我谁都不怕!
比,必须要比!
到时候我还可以去博铺买我获胜,又是一笔收入。
君侯——.-不,主公之妙算,我已经洞悉了。
想到这里,韩增忍不住嘿嘿的笑出声来。
眾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他。
他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刚才失態了。
但,韩增又岂会在意?
这笔钱,我拿定了!
陛下来也拦不住,我说的!
看著气势汹汹的韩增,冯奉世等人也都反应过来。
王围是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在意。
赵破奴一走,虎豹营骑我便是一人之下。
你们所作的各种设计和变化,到最后都会成为我《王围射书》的养分,
我已立於不败之地。
不过,老赵待我不差。
我得帮帮奉先。
还有我那女弟子,也许关照一二对了,我徒弟呢?
冯奉世则眸光闪烁。
可以想像,这翰戏一出,必然会引起七部兵马的另类对抗。
我手下人少,又不如韩增那样,自幼苦读兵书。
不过,我可以请外援啊。
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一旁傅介子的身上。
这傢伙·
看著不太靠谱,但却十分敏锐。
他能在所有人之前发现休整的问题所在,想必也是个聪明的傢伙。
他没有部曲,所以无法参战。
但如果我邀请他过来出谋划策,岂不是便多了一个谋主?
想到这里,冯奉世便忍不住,朝傅介子走近了几步。
傅介子觉察到有人靠近,扭头看了过来。
见是冯奉世,他也没有在意,只是咧嘴露出了一抹憨厚笑容。
那一口白牙,灼灼刺目。
【此处参考,许三多回眸一笑】
冯奉世眉头微微一燮。
他突然觉得,这憨货好像也没有想像中那么聪明。
聪明人,会在昨夜开地图炮?
冯奉世,又有些犹豫了!
午饭过后,刘进倒头就睡。
熬夜,很伤身体的!
好不容易身体状態达到了强壮。
这如果熬几个大夜下来,別又掉到健康了。
而且,他也確实是困了。
他睡了。
虎豹营骑却热闹了起来。
刘进所设计的鞠戏,在片刻功夫就传遍了军营。
规则不规则的,其实没多少人在意。
大家在意的,是那个奖励。
根据之前比武时的情况,校场能容纳千名观眾。
就算一人一百钱,那一场比赛下来,就是一万钱。
虽说落到个人头上没有多少。
但那也可以是香碰碰的肉。
这天底下,还能有不喜欢吃肉的?
如果有,绝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一时间,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商討著那神秘的鞠戏內容。
肯定不会是每个人都能参与。
但若是本部队伍胜出,与有荣焉。
於是,大家便开始商议谁有资格参加。
一个个名字,就这样很快出现在了各部军司马的案头。
以至於当孙氏女回来时,听说了这件事,也有些发懵。
但她也知道,她昨夜回家,回对了!
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之前大比武时,大校场外热闹非凡的场景。
主公吃肉,我喝汤总可以吧。
至於那胜出的奖励——··
孙氏女二话不说,一头就衝进了王围的军帐之中。
“师父!”
军帐里,只有王围和赵安国两人。
孙氏女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上前拉著王围的胳膊,撒娇的喊了一声。
王围,顿时一个哆嗦。
“孟雅啊,你都知道了?”
“嗯!
“你也想参赛?”
“那是自然。”
“我知你熟读兵书,而这次的鞠戏,也与兵法暗合。你参加,我没有意见,但我是裁判,我肯定不能那么明目张胆的帮你。否则传出去,这鞠戏的公正性何在?”
“那你与奉先说什么?”
“呵呵,奉先耿直,衝锋陷阵没问题,但若说是运筹帷喔-—-—-我在给他出主意,让他找个能为他出谋划策的人。”
孙氏女闻听,便看向了赵安国。
“你打算找谁?”
“我准备派人去找杜延年和霍禹帮忙。”
“他们可不是虎豹营骑的人。”
“是啊。”
“那他们也可以为外援?”
赵安国闻听,扭头向王围看去。
却见王围点了点头。
他突然道:“孟雅不妨找傅介子看看。日间殿下召集我们商议此事的时候,我见冯奉世曾意动想要找傅介子求助。但后来不知为何,又犹豫了!傅介子其人疏狂,但確有真才实学,殿下对他也非常看重。趁著冯奉世没有决定,你赶快找他。”
“只能找一人吗?”
王围顿时笑了。
“若你有可靠人选,也可以过来帮忙。”
“但不可入营,却可以在比赛日当天前来------奉先这边也是如此。奉先,我建议你还是想办法,在营中寻找。比如张胜、比如李贤,这两人也都是家学渊源。”
“哪有那么容易,摩力和辛武贤也不是傻子。”
“找同观?”
“他?”
“他虽不通兵法,却能拾遗补缺不是。”
赵安国想了想,也颇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