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看著状態栏里的“强壮』”二字,一时间也有些发懵。
但细想一下,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过去三十五天里,他可是隨著那些士卒一起训练。
训练的强度,甚至比那些士卒还要高。
当然了,我是投机取巧。
原来一天一粒虎骨壮身丹,明显有点撑不住身体的消耗。
所以改成了一天两粒。
而且负重越野时,他的装备比其他人要重很多。
其他人的筒袖鎧也就是在十斤左右。
可刘进却穿的是铁甲,正经的鎧甲,三十斤重。
再加上断马剑,灵宝弓和箭矢,以及其他物品-—“
他的负重,在六十斤以上,接近七十斤。
没有两粒虎骨壮身丹,他根本撑不下来。
即便是一天两粒,他也累得好像狗一样,一顿至少两斤肉,三张锅盔而且一天四顿。
嗯,比普通士卒吃的要好那么一点点,也多那么一点点。
这就强壮了?
刘进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突然间仰头哈哈大笑。
他起身衝出了军帐,穿过军营,跑到了赵安国的军帐外。
“奉先,奉先!”
赵安国穿著一个大裤头,光著膀子,迷迷糊糊走出了军帐。
“义父何故唤奉先?”
义父?
好怀念的称呼。
自从你到了候府之后,便改了称呼。
你唤我『主公”,主公很开心。
但你总不喊我『义父”,义父很不高兴。
但又一想,似乎是他让赵安国这么喊的—·
“奉先,我们来角力吧。
“啊?”
“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怎么可能!”
赵安国闻听,顿时瞪大了眼晴。
不错,主公你的力气是在不断增长。
但你说我不是你的对手?
赵安国笑了。
刘进顿时不高兴了。
“来,比试一下。”
“现在?”
“不然呢?我明天还有事呢——-奉先,你不会是害怕输给我吧。『
“主公说笑呢,便是家父与我角力,奉先也不输他。我只是担心伤了主公而已。”
赵安国这会儿也清醒了。
没有继续唤刘进『义父”
刘进闻听,便一声冷笑。
他后退一步,撩起衣襟塞进了腰带里。
『来来来,让我教训一顿再说,免得你目中无人,便如前几日那般输给了孙姑娘。”
“我那是轻敌。”
赵安国最不想听到的,便是那次输给了孙氏女。
只是,没等他说完,刘进已经身扑了过来。
两人在军帐外,四臂相交。
砰的一声闷响,赵安国顿时变了脸色。
主公这力气,怎么恁大?
要知道,身高可以蹭蹭的长,气力確实要慢慢打熬,
除了天赋之外,更是日復一日的苦练。
不仅要苦练,更要有技巧。
赵安国这身体,便是从小打熬出来。
哪怕是在匈奴牧羊,他也从未停止过锻链。
为了保证营养,他在草原上猎杀猛兽,还偷偷杀死过他牧养的公羊。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保持著他的神力。
可··
没等他想明白,刘进已经施展出了一个类似於摔跤里跨奔儿的招式,身体往里一切,砰的就把赵安国摔在了地上。
“好搏!”
这一摔,算是把赵安国彻底摔醒了。
他大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便扑向了刘进。
论个头,刘进比赵安国还低了半头。
但若论手搏,刘进的技巧,却远远高於赵安国。
十三篇手搏术,他已经练到了十二篇。
所有的套路都已经学会,接下来就是不断打磨劲力。
刘进觉得,如果按照后世薛顛象形拳里说的什么三种方法,三种境界之类的说法,他应该算是到了暗劲。
只是他没有学过国术。
什么三种境界三个道理的,他也是从小说里看到,並没有真练过。
从力量上而言,他略占优势。
但是从技巧上来说,赵安国根本不是对手。
两人就在军帐外操练起来。
一开始,是巡营的士卒围过来观战。
毕竟,谁都知道赵安国是刘进的心腹。
他二人打起来—··
要知道,论武力,赵安国绝对是虎豹营骑中的第一人。
可居然和平舆候打的难解难分?
故意让的吧!
真不要脸·——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两人是来真的。
赵安国发力时,口中发出的牛吼声,足以说明他並没有相让。
慢慢的,又有人跑过来看热闹了。
周围军帐里的人,从梦中醒来,纷纷跑出军帐观战。
一开始,只是赵安国手下的轻骑。
慢慢的,韩增也跑过来了。
樊胜客、辛武贤、冯奉世和摩蔑力也都过来了。
到最后时,便是赵破奴和王围也过来围观。
一支支桐油火把,照的犹如白昼。
赵安国身上一身的泥土,还有一块块伤痕。
而刘进的脸上,也留下了乌青。
在经过最初的慌乱后,凭藉著丰富的搏杀经验,赵安国慢慢挽回了劣势,双方一度打成了平手。
“主公还有如此身手?”
王围不禁哑然问道。
赵破奴却眉头紧燮,看了片刻之后,他轻声道:“奉先要输了!』
“阿?””
“他的气力和殿下不分伯仲,但技巧却远逊色於殿下。之所以能维持平局,完全是经验。”
“既是平局,如何说奉先会输?”
“他打了一晚上鞠,体力本就消耗甚多。现在能维持平局,但时间一久,必然落入下风。到时候,他的经验便失去了作用。殿下力气和体力以及技巧都远胜他,如何不败?”
话音未落,刘进突然一个穿襠靠,同时手上使了一个手,砰的一下子把赵安国摔在地上。
赵安国想要起身再战,却被刘进扑上来,牢牢锁住了身体。
他只有奋力挣扎,但始终无法翻身。
气力在一次次挣扎的过程中迅速消耗,大约三十息过后,他突然停止了挣扎。
“输了,输了!”
刘进也鬆开了手,从地上爬起来。
“嘿嘿!”
他笑了起来,伸手把赵安国拉起。
“主公好气力!”
赵安国一脸苦闷,更带著几分疑惑道:“三十天前,主公你还没有这么大的气力呢。”
“我天赋异稟不可以吗?”
“主要是我打了一晚上鞠,否则未必输於主公。”
“不服气?”
“哼,等我恢復过来,主公定不是对手。”
说著,他和刘进都笑了起来。
而围观的军官和士卒,则发出了一声声惊嘆,並窃窃私语起来。
“平舆候竟有如此勇力?”
摩力忍不住说道:“依我看,主公的气力,怕是比我都大。”
“你可闭嘴吧!『
身高体壮的李贤,忍不住挖苦道:“你若是能在赵司马跟前撑住三十息,我便服你。”
比武时,摩蔑力险胜李贤。
对此,李贤念念不忘。
他认为他並不输摩蔑力,只是当时一个疏忽,才会被摩蔑力所败。
摩力则冷笑一声,道:“手下败將耳,有何资格评论我?”
“我那是大意了,否则你焉能胜我?”
“若不服气,便再较量一次。”
“较量就较量,只怕你不敢。”
“我会怕你?”
两人说著说著,便有点想要上火了。
好在,樊胜客和辛武贤把二人拦下。
“你俩凑什么热闹?”韩增忍不住骂了一句。
却不想刚才还针锋相对的摩蔑力和李贤,却齐刷刷扭头向他看了过来。
『原来是前日惨败与我二人的韩司马。”
韩增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
没错,前日我是输了!
但你们·—·
摩力和李贤是拍档。
一个是军司马,一个是军侯。
而韩增前几日,也確实在对抗之时,输给了二人一次。
“不过是投机取巧而已,有本事咱们再拉起人马对抗一回。“
韩增身边的两个军侯,也都立刻表示赞同。
“比就比,什么时候!”
摩力虽是个落魄贵族,可自有一股子傲气,
而李贤,更是陇右李氏子弟。祖上远的有秦国名將李信,近的有飞將军李广,妥妥的二代。
他不服摩蔑力,但终究是內部矛盾。
如今韩增他们出来,他和摩蔑力又立刻练手对外。
眼见著双方火药味越来越浓。
更有一群人在旁边煽风点火。
刘进突然理解了傅介子的远见卓识。
这他还在呢,就一个个如此精力充沛。
等他回了长安,赵破奴也不在,但凭一个王围,还真未必能把这群已经有骄兵悍將雏形的傢伙镇压住。
『都给我闭嘴,滚回去睡觉。”
刘进破口大骂道:“一个个精神这么好,明天不要休整了,卯时点兵,
两个负重十里先来一趟。如果跑完之后还有精力爭吵,便隨你们对抗,我也不会责怪。”
剎那间,一阵鬼哭狼嚎声响起!
“不要啊!”
傅介子在一旁看的正津津有味。
忽闻明日五公里负重,而且是两个来回,噗通便跪在了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大声哭喊起来。
“睡觉睡觉,大晚上的——.—“
韩增也变了脸色。
他甚至顾不得嘲笑傅介子,转身就走。
而这时候,摩蔑力和李贤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原本热闹无比的营地,突然间冷清下来。
甚至,连赵安国也连滚带爬的回了军帐,並隨即从军帐里,传来了响亮的呼嚕声。
“噗!”
刘进忍不住,大笑起来。